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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初遇
光绪三十四年,上海滩华洋杂处,新旧思潮激荡。《大公报》女记者苏桃小名阿桃,以笔为刃,专揭权贵黑幕;“沉渊侦探社”社长沈砚之善破奇案,手段狠辣却守心清明。时局动荡下,黑帮、洋商、清廷余孽勾结,以“福寿堂”为幌子贩卖鸦片,更暗中操控“影魔”传说惑乱人心——传言被影魔附身者会性情大变,残杀至亲。苏桃为查鸦片案潜入福寿堂,却与追查“影魔杀人案”的沈砚之狭路相逢。
暮春细雨打湿石库门青瓦,苏桃攥着匿名信躲进巷口,指尖被墨水染得发蓝。信里写着“福寿堂后院埋骨”,随信附的半枚玉佩,与三年前失踪的父亲遗物一模一样。她刚要翻墙,肩头忽然被铁钳般的手扣住,男人青布长衫沾着烟硝气,眼尾微挑时,眉峰处一道旧疤若隐若现:“苏记者这么爱闯祸?上次扒洋商货船的账册,可是差点把自己赔进巡捕房。”
“沈大侦探管得宽。”苏桃反手肘击,却被他侧身避开,腰间的钢笔尖擦过他袖口,在青布上划出一道浅痕。她认得这男人——上月她曝光纱厂童工案,正是他暗中递来关键账本,却在她登门道谢时,只隔着竹帘说了句“记者笔杆子比枪还利,当心招鬼”。
福寿堂后院飘来霉味,两人踩着腐叶拨开蛛网,忽见井沿刻着诡异符文,井底泛着暗红。沈砚之刚要掏手电筒,忽听头顶瓦片轻响,一道黑影掠过,怀里的苏桃忽然僵住——那黑影袖口露出的玉佩,竟与她手中半枚严丝合缝。“是……我爹的贴身小厮阿顺!”她压低声音,指尖却被沈砚之猛地按住,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不对劲,符文是茅山‘镇邪’款,井底血渍却像养邪物。”
话音未落,井中突然涌出黑雾,黑雾里裹着尖锐笑声,苏桃眼前闪过幻象:父亲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小厮阿顺举刀刺向他心口——可阿顺的脸,竟渐渐变成沈砚之的模样。“别信幻觉!”沈砚之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他不知何时祭出黄铜袖剑,划破黑雾时,竟有黑血滴落地面,化作狰狞人脸。苏桃这才看清,黑雾里藏着无数细碎影子,每道影子都映着人内心的恐惧——正是传说中的“影魔”。
“影魔靠人心执念成型,你盯着我眉心!”沈砚之忽然扣住她后颈,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眉心有道淡金印记,在黑雾中泛着微光,像能驱散阴霾。苏桃心跳如鼓,分不清是因眼前危机,还是因他指尖触到她后颈皮肤时,那抹带着槐花味的体温。忽然,黑雾里传来小厮阿顺的惨叫,她转头望去,却见阿顺浑身缠满黑雾,正举刀朝他们冲来,刀刃上刻着“福寿堂”三字。
“他被魔阴花控制了!”沈砚之拽着她躲过刀锋,袖剑刺入阿顺肩头,却见伤口涌出黑色花汁——魔阴花,南洋邪物,以人血为肥,花开时能操控宿主心神。阿顺倒地前,忽然塞给苏桃一张油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沈砚之……福寿堂同伙”。
雨越下越大,苏桃捏着油纸后退半步,指尖被纸角划破。沈砚之眉心微蹙,却没解释,只扯下袖口布条替她包扎,指腹擦过她掌心细纹时,忽然低笑一声:“苏记者这双手,该握钢笔写民生,不是握匕首闯凶宅。”他语气轻佻,眼底却凝着认真,“三年前苏伯父追查鸦片案失踪,幕后主使不是我——但福寿堂的账册,今晚子时会在十六铺码头卸货,去不去?”
巷口路灯忽明忽暗,苏桃望着他被雨打湿的额发,想起父亲失踪前曾说“沉渊沈氏,可托生死”。她忽然将半枚玉佩塞给他,油纸藏进内衬,指尖划过他掌心老茧:“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让我发现你骗我,下次笔尖就不是划袖口,是戳你心口。”
沈砚之望着她转身时扬起的裙角,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这半枚玉佩,正是当年他父亲替苏伯父挡刀时,被砍断的沈家祖传“沉渊佩”。黑雾中,他眼底闪过暗芒:影魔现世,魔阴花作祟,而福寿堂背后的“言魔”,怕是早就盯上了这位拿笔当枪的苏记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猜忌
十六铺码头的汽笛声刺破雨幕,苏桃混在搬运工里,鼻尖萦绕着咸湿水汽与鸦片膏的甜腻。沈砚之扮作漕帮伙计,青布衫换了玄色短打,腰间皮带上别着黄铜烟盒,开盖时“咔嗒”一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夜鹭。她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绳——那是方才在巷口,她随手扯下的发绳,说是“方便认人”,指尖却在递过去时,故意蹭过他掌心虎口的薄茧。
“盯着我看什么?”沈砚之忽然凑近,烟盒里弹出半张泛黄账册,上面用密语写着“戌时三刻,福寿堂三姨太接货”。他指尖敲了敲账册边缘,烟味混着雨气扑来,“苏记者发绳上的茉莉香太浓,当心暴露。”话虽这么说,他却在转身时,不动声色地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那是她父亲留下的藏青围巾,边缘绣着褪色的“桃”字。
戌时三刻,雕花画舫缓缓靠岸,三姨太踩着三寸金莲上岸,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出冷光。苏桃看见她袖口绣着曼陀罗花——正是魔阴花的变种纹样。她刚要跟上,手腕忽然被沈砚之拽进货箱后,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别冲动,画舫里有‘影魔阵’,进去就会被勾出心魔。”他指尖划过她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被纸角划破的伤口,“用你的血,在我掌心画‘破邪符’——茅山道士教我的法子,需至亲之人精血催动。”
至亲之人——苏桃指尖顿住,抬眼却撞见他眼底的复杂。雨珠从他发梢滴落,砸在她手背,她忽然想起小厮阿顺临死前的话,却还是咬破舌尖,在他掌心画下歪扭的符纹。血珠渗入他掌心老茧时,沈砚之忽然低笑一声,指尖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唇角血渍:“苏记者这符,比我小时候抓周画的还丑。”他语气轻佻,掌心却牢牢扣住她手腕,不让她退后半步。
画舫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姨太的笑声里带着癫狂:“沈大侦探果然来了~当年你父亲替苏明远挡刀,现在你替苏桃送死,沈家父子倒是一脉相承的傻子!”舱门突然洞开,黑雾涌出,苏桃眼前再次浮现幻象:沈砚之穿着清廷官服,亲手将父亲推入地牢,而他胸口别着的,正是福寿堂的鎏金腰牌。“不是真的……”她踉跄后退,却被沈砚之揽住腰,他掌心的符纹发出微光,竟将黑雾逼退半尺。
“看见的未必是真,记住我现在说的话——”沈砚之低头盯着她,指尖重重按在她眉心,“三年前,你父亲查到福寿堂背后是‘言魔’操控,言魔能篡改人记忆,你看见的‘沈砚之背叛’,是它给你种的心魔。”他忽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有道狰狞刀疤,形状竟与父亲日记里画的“影魔爪痕”一模一样,“这是我替你父亲挡影魔时留的,当时你才十岁,躲在衣柜里,攥着半枚玉佩发抖——这些,你还记得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苏桃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抱着浑身是血的沈砚之冲进家门,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沈砚之嘴角流血,却仍笑着对父亲说“苏叔,桃桃别怕,我替她守着”。眼前的幻象渐渐模糊,她望着沈砚之眼中的诚恳,忽然伸手揪住他衣襟:“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让我误会你?”
“因为言魔还在盯着你——”沈砚之忽然将她扑倒在货箱后,上方飞过一枚淬毒银针,擦着她发梢钉进木板,“你的心魔是‘被信任之人背叛’,我若早认,只会让言魔有机可乘。”他指尖抚过她发顶,忽然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笔记本,正是父亲失踪前的调查手札,“昨晚在福寿堂井底,我替你抢回了这个——你看,第三页画着沈家与苏家的‘共生契’,我们两家,本该是彼此后背。”
货箱外传来巡捕的脚步声,苏桃捏着手札,忽然听见沈砚之在她耳边低语:“苏桃,当年你父亲说‘桃儿的笔,能写破天下黑’,现在我替他补上一句——我的刀,能劈开所有脏东西,只要你在我身后,就没人能拿你开刀。”他说这话时,指尖悄悄将那半枚玉佩塞进她掌心,玉质温润,竟与她的体温相融。
画舫突然起火,三姨太的尖叫混着黑雾消散,沈砚之拽着她跑向码头尽头,却在转角处撞见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她撑着油纸伞,眉心点着朱砂痣,看见沈砚之时,眼中闪过惊喜:“砚之,我从苏州寻你半月,竟在这里遇见你……这位是?”
苏桃望着女子腕间的沈家银镯,忽然想起手札里写的“沈家长女沈砚秋”,却见沈砚之眉心微蹙,挡在她身前时,语气冷了几分:“表姐怎会在此?这里危险,快回。”他掌心仍扣着苏桃的手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脉搏,像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月白旗袍女子盯着苏桃手中的手札,朱砂痣在雨夜中泛着诡异红光,忽然轻笑一声,油纸伞尖滴落的水珠,竟在地面凝成曼陀罗花形状:“原来你就是苏桃……你父亲当年欠我沈家一条命,现在你倒是懂得用‘美人计’套取情报?”她指尖划过伞骨,黑雾再次涌出,却在触及沈砚之掌心的符纹时,如遇烈火般消散。
沈砚之忽然将苏桃推到身后,袖剑出鞘时,刃身映出女子眼底的阴霾——那不是表姐沈砚秋,而是言魔附身的傀儡。“苏桃,记住别信她的话——”他话音未落,女子手中油纸伞突然化作利刃,朝他心口刺来,而苏桃眼中,竟再次看见幻象:沈砚之接住利刃,鲜血染红衣襟,却转头对她笑,唇形分明在说“别怕,我护着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陷阱
《大公报》编辑部的油墨味混着晨光,苏桃趴在案头,盯着父亲手札上的“言魔”二字发怔。沈砚之昨夜在码头击退言魔傀儡后,留下半本福寿堂账册,说“账册里藏着鸦片转运路线,需用‘槐木火’烤才能显影”——而槐木,正是沈家祖传的破邪之物。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半枚玉佩,指尖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苏记者又在查福寿堂?”主编陈默之端着紫砂壶走来,镜片后目光温和,“昨晚十六铺码头失火,巡捕房说看见你和沉渊侦探社的沈砚之在一起……那人手段狠辣,你当心被他连累。”他袖口露出半截青衫,正是昨夜在码头见过的款式——苏桃忽然想起,三姨太遇刺前,曾喊过“陈先生救我”。
“陈主编放心,我心里有数。”苏桃笑着将账册塞进抽屉,指尖却在触到账本边缘时,忽然想起沈砚之的叮嘱:“若遇可疑之人,便在账本第一页画朵槐花——那是我们的暗号。”她抓起钢笔,刚在页角画了半朵花,窗外忽然传来报童叫卖声:“号外!沉渊侦探社接下洋商悬赏,要抓《大公报》泄密记者!”
油墨未干的报纸上,“沈砚之”三个字刺得她眼疼。配图里,他倚着洋商的汽车,指间夹着雪茄,嘴角勾着笑,竟与昨夜在码头替她挡刀的男人判若两人。“怎么会……”她指尖捏皱报纸,忽然想起月白旗袍女子的话,“你父亲当年欠我沈家一条命”——难道沈砚之接近她,真的是为了沈家的“旧债”?
午后暴雨突至,苏桃躲进报社暗室,用槐木火柴烤账册。泛黄纸张上渐渐浮现出密语:“申正三刻,城隍庙戏台,交接‘福寿’。”她刚要记下来,暗室门忽然被推开,沈砚之浑身湿透闯进来,青布衫贴在身上,勾勒出肩背线条,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他锁骨下方的刀疤上。
“你果然在这。”他甩了甩头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糖——她最爱吃的那家老字号,“洋商悬赏的事是圈套,我故意放的风声,为了引出言魔在巡捕房的内应。”他指尖划过她案头的报纸,忽然看见页角的半朵槐花,眼底笑意浓了几分,“苏记者这槐花,比昨晚的符画得像样多了。”
苏桃望着他掌心的老茧,想起报纸上他与洋商的合照,忽然将账册推过去:“解释清楚,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沈家当年的‘债’?言魔傀儡说我父亲欠沈家一条命,到底怎么回事?”她语气发颤,指尖却被他忽然握住,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
“当年你父亲为了救我娘,替沈家挡了影魔的致命一击,自己却中了魔阴花毒。”沈砚之忽然扯开她围巾,露出后颈处淡粉色的胎记——形状竟与他掌心的茧子吻合,“沈家与苏家,百年前便定下‘桃砚共生’的契约,胎记相印者,生死与共。你后颈的‘桃印’,我掌心的‘砚纹’,便是证明。”他指尖轻轻划过她胎记,触感像羽毛般轻柔,“三年前你父亲追查福寿堂,发现幕后黑手是言魔,而言魔,正是当年害我娘的凶手。”
暗室里只剩雨声,苏桃望着他眼中的诚恳,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碎语:“桃儿后颈的胎记,是沈家小子的‘心印’,若有一日我不在,他必护你周全。”她忽然抓住他手腕,果然看见他掌心有淡色纹路,形如古砚,与她胎记边缘的弧度严丝合缝。“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发闷,鼻尖却嗅到他身上的沉木香——不是洋商身上的雪茄味,是昨夜在码头,替她挡雨时的清苦味道。
“怕你不信,更怕言魔趁机篡改你的记忆。”沈砚之忽然从怀里掏出枚银锁,锁面上刻着“桃砚永固”,正是她小时候戴过的百家锁,“你十岁那年,我抱过你一次,你攥着这把锁不肯松手,说‘哥哥的手暖,桃桃不怕’。”他指尖划过锁面,嘴角勾起温柔的笑,与报纸上的冷硬判若两人,“后来你父亲失踪,我找了你三年,直到看见你在《大公报》发的第一篇文章——‘以笔为刃,斩尽人间恶’,就知道,我的小桃儿,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记者了。”
苏桃忽然想起模糊的童年记忆:穿青布衫的少年蹲在她面前,替她系好围巾,说“桃桃别怕,我是沈哥哥,以后我保护你”。她指尖抚过银锁,忽然抬头,却撞见他凝视她的目光——深沉如夜,却映着她的倒影,像把她当作世间唯一的光。
暗室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沈砚之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袖剑出鞘时,却见陈默之举着煤油灯站在门口,镜片后目光复杂:“苏桃,跟我走一趟吧——福寿堂的人,点名要你‘道歉’。”他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衣的壮汉,袖口绣着曼陀罗花,正是昨夜在码头见过的魔阴花标记。
“陈主编,原来你才是福寿堂的‘笔杆子’。”沈砚之冷笑一声,袖剑抵住陈默之咽喉,“替言魔写伪证,篡改报纸版面,亏得苏记者还当你是师长。”他指尖一动,陈默之袖口的曼陀罗花突然枯萎,露出底下的影魔纹身——果然是被言魔操控的傀儡。
陈默之忽然癫狂地大笑,从怀中掏出封信:“苏桃,你以为沈砚之真的为你好?看看吧,这是他父亲当年写给言魔的‘投名状’,说要拿你苏家的血,换沈家的平安!”信纸在煤油灯下展开,字迹却在沈砚之的槐木火光照耀下,渐渐变成“陷阱”二字——竟是言魔用幻术伪造的伪证。
苏桃望着陈默之眼中的黑雾,忽然想起沈砚之的话:“言魔擅长用文字蛊惑人心,看见的字未必是真,要看写字的人的心。”她忽然握住沈砚之的手,将他掌心按在自己胎记上,淡金印记与砚纹相触时,陈默之手中的伪证轰然燃烧,化作灰烬。“我信他。”她望着沈砚之,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就像他信我,敢把后背交给我一样。”
壮汉们冲上来的瞬间,沈砚之忽然将苏桃推到暗室角落,袖剑与对方短刀相撞,火星溅在她围巾上,烧出个小窟窿。她看见他后背被划开道口子,鲜血浸透青布衫,却仍回头对她笑,唇形在说“别怕”。忽然,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桃儿,若遇沉渊沈氏,便将心交给他——他若负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而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共生契”,从来不是枷锁,是跨越生死的信任——就像他掌心的砚纹,与她后颈的桃印,天生就该严丝合缝,天生就该彼此守护。
第一百六十四章:影魔现形
申正三刻,城隍庙戏台的梆子声敲得人心慌。苏桃攥着沈砚之给的槐木符,混在看戏人群里,鼻尖萦绕着香火味与劣质脂粉气。台上唱着《钟馗捉鬼》,钟馗的鬼脸面具被油彩涂得狰狞,却不及台下穿马褂的男人眼底阴鸷——那是福寿堂二当家,袖口绣着的曼陀罗花,比昨夜三姨太的更鲜艳。
“苏记者好雅兴,竟有闲心听戏?”二当家摇着折扇走来,扇面上画着枯骨牡丹,“你父亲当年也爱听这出,可惜他没福气,只能在地下听鬼唱戏。”他指尖划过她围巾上的焦痕,语气里带着恶意的调侃,“听说你和沉渊侦探社的小沈走得近?那小子表面正经,骨子里可是沾过血的——当年他爹替你爹挡刀,血流了半间屋子,啧啧,场面可惨了。”
苏桃强压下反胃感,想起沈砚之锁骨下的刀疤——那是替父亲挡影魔留下的,而二当家口中的“惨”,怕正是言魔刻意散播的谣言。她忽然看见戏台角落的沈砚之,他扮作卖糖画的摊主,指尖捏着糖勺,却在看见她时,悄悄在石板上画了朵槐花——是“小心陷阱”的暗号。
梆子声忽然变调,台上钟馗面具裂开,露出底下小厮阿顺的脸——他竟没死,脸上缠着绷带,眼中泛着黑雾。“苏桃!”他忽然嘶吼着冲过来,手中匕首对准她心口,“你爹害死我全家,我要你偿命!”人群尖叫着散开,苏桃却在匕首刺来的瞬间,被沈砚之拽进怀里,他转身替她挡住刀锋,却在低头时,对她眨了眨眼——袖剑早已藏在袖口,刀锋触到的,不过是他特制的铁皮护心镜。
“阿顺,你被言魔骗了!”苏桃趁机掏出父亲手札,翻到画着阿顺全家的那页,“你爹当年是替我父亲送情报,被福寿堂灭口,真正的凶手是言魔!”她指尖划过纸上的曼陀罗花标记,忽然想起沈砚之教她的“破邪法”——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标记上。血珠渗入纸张时,阿顺眼中的黑雾竟退去几分,露出迷茫神色。
二当家见状,忽然敲响戏台边的铜锣,锣声里混着尖锐哨音,竟是在召唤影魔。戏台顶的瓦片纷纷震动,黑雾从房梁渗出,凝成巨大影子——那影子有三个头,分别是苏桃父亲、沈砚之,还有个陌生男人的脸,正是手札里画的“言魔本体”。“苏桃,你看看你信任的人——”影魔的声音混着三个人的语调,震得她耳膜生疼,“沈砚之的父亲,当年收了福寿堂的鸦片红利;你父亲,为了查案害死阿顺全家;而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幻象再次袭来,苏桃看见沈砚之穿着福寿堂的华服,亲手将父亲的调查手札扔进火里,而他转头对她笑时,嘴角沾着血渍——那是她的血。“不是真的……”她踉跄后退,却被沈砚之牢牢抱住,他掌心的砚纹贴着她后颈的桃印,淡金光芒渐渐驱散黑雾:“记住,影魔只能放大你的恐惧,却改不了事实——你父亲的手札在你手里,我的刀,也只会为你出鞘。”
他忽然掏出半枚玉佩,与她手中的合为一体,玉佩中央浮现出“沉渊”二字,正是沈家祖训“沉心守道,渊清玉絜”。影魔发出不甘的嘶吼,三个头颅忽然化作无数细碎影子,钻进看戏人群里——被附身者纷纷红眼,举着身边物件朝他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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