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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的脸不好看？”季泠没好气地道。
楚寔为季泠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儿吧，省得下次姨母进宫又要怪我把你养瘦了。”
楚寔道：“你现在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多走几步路没问题吧？”
季泠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寔，“芊眠还活着？”
楚寔闭上眼睛，好似梦中翻身一样，同样侧过身去，长臂一伸将季泠搂入怀中。怀里的人僵硬得好像背上钉了木板似的，尽每一分可能地不碰触到他的任何部位。
楚寔笑着替季泠整了整束发的玉冠，“别有风情。”
芊眠轻轻地拍着季泠的背脊, “娘娘说什么呢？我好端端的, 怎的就死呀，活呀了的？”
“听说丽娘的琵琶弹得极好，叫她来吧。”楚寔道。
那龟公虽然不认识楚寔和季泠二人，却是个天生的富贵眼，专看富贵人。尽管楚寔和季泠身上的衣料也称不上多好，但他就是知道这两人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
季泠皱皱眉，“是这样吗？”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季泠可没觉得楚寔没孩子是自己的缘故，又看他脸色那般难看，不由就往那偏处想了。这件事自然是讳疾忌医的，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承认。
季泠抿嘴笑了笑，搂住楚寔的脖子道：“表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听说姨母进了宫，我自然要赶回来。”楚寔对余芳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姨母难得进宫一趟，吃过午膳再走吧。”
没有回应。
是真没想到这种地方，能有如此灵山秀水里出来的姑娘，花容月貌，如玉似珠，比之季泠也不遑多让了。更难得的是这位南奎姑娘，一双多情眼秋波潋滟，明眸善睐，看你时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你，教你比夏天喝冰水还舒服。
“你不记得了？”季泠惊奇地道。
“以前剿灭义教的时候，去过你的老家。”楚寔道，“闻到那山苺的香气，我就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了，所以让人采了许多。知道你喜欢那个味道，就让周宜徇制香丸的时候加上了。”
这一回季泠瞪大了眼睛看向楚寔，这人真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变的么？
光滑、无痕。
她的胸口上会有一道刀疤吗？
季泠缓缓松开芊眠, “我们在西安的庄子上，你不是为了保护我，假扮成我，然后就，然后就……”
余芳愣了愣才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为了家里热闹，多子多福么？你二哥后来又纳了两房。”
季泠点点头，却也没显得多高兴。
提起丽琦，余芳的脸色就不那么明快了。“不是，她如今还做着那皮肉生意呢。”
季泠所不知道的是，这位南奎姑娘乃是绮芳楼的花魁娘子了。
季泠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表哥若真喜欢这儿的女子，带回去养着岂不好？若是生得一儿半女的……”季泠的话在楚寔沉下的脸色中消失了。
楚寔的承诺向来都是管用的。第二日一大早，长歌就抱了一套男子的衣裳过来伺候季泠穿。
季泠想了想，低着头道：“可是我已经好几次发现你，看着我的脸发痴了。”
就这四个字，把季泠又闹了个满脸羞红。
季泠只能含蓄委婉地对着楚寔道：“表哥，我觉得周太医的医术挺好的，你应该相信他。”
“我要不是顾忌你的身子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楚寔做出恶狠狠地样子道。
季泠侧头看了看楚寔，见他睡得正香，心下松了口气，幸亏刚才他没醒，不然他如果再追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了？
余芳恭敬地给季泠行了礼，礼仪上竟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就好似大家夫人一般。
季泠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就汗湿了。
“虽说都看得出你是女的，但聪明人就不会点破。你穿男子的衣裳，去有些地方也方便。”楚寔道。
其实丽琦的客人未必是冲着江二文，可有些话余芳却不能讲全乎了。
“或者，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儿？”楚寔又问。
“好着呢。如今已经有了四儿一女，家里可热闹呢。”余芳道。
两人被引入包间坐下。季泠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包间以竹装饰，竹几、竹席、竹垫，墙上挂着董衍的《墨竹图》，窗外是一丛碧竹，显得甚是清雅，压根儿看不出是青楼之地。
季泠有些扭捏地走到楚寔跟前，“表哥，我这样子行吗？其实谁都看得出我是女的呀。”
“无妨，我们等等就是。先找个唱曲儿的吧。”楚寔却是好说话。
“承恩伯夫人？”季泠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季泠笑道：“说话也比以前文雅了。”
季泠的手指迟疑了，这种迟疑是希望有人能拿刀剁掉她手指的迟疑，她不想去找那个答案，可手指却已经自发地找到了那个点。
很快就有人送了吃食和酒水进来，酒是竹叶青，食器也是竹子制的，连香炉里的香丸也带着竹叶的清香。
余芳诧异道：“娘娘不记得啦？鸾姐儿的名字还是你起的呢。就是你二哥的女儿，咱家就这么一个姑娘，生得跟娘娘还有些挂相呢。”
“可是我除了一张脸可看之外，还有什么呢？”季泠轻声问。
虽然瞧着有些陌生，可听余芳如此说话时，季泠却又仿佛找到了以前相处的感觉。“你倒是胖了。”
在感觉楚寔转过身去，睡到了床边上时，季泠才放松了身体，往后挪了挪，寻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这才睡了过去。
季泠缓过一口劲儿来，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娘娘不记得了？历来皇后的亲族都是要晋封的，娘娘最亲的就是承恩伯夫人了。”长歌解释道。
季泠喝了口茶，“她或许只是因为伤心了而已。”
“这……”伺候的人有些为难了，“丽娘今儿去广济寺烧香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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