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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直捣老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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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听澜望着那块帕子不动声色道:“那是她用的东西里头最丑的一个了,所以顺手就给你了。”

贺隐以手掩唇轻咳了几声,眼内的笑意仍是没藏住:“大人以为我为何紧攥着这帕子不放?”

赵听澜目光一垂,没打算理会他这挑衅。

然而贺隐摊开帕子亲自送到他眼前:“大人,咱监察狱的条件实在太苦了些,没帕子擦脸也就算了,竟连给人拭血的纱布都没有!”

他这一身内伤咳来咳去的,少不得用帕子又是擦嘴又是擦手的,都快用秃噜皮了。

“还烦请大人让他们送些常用的东西来啊。”最后那几个字明显拖了尾音。

赵听澜在这个调侃与叹息兼备的尾音中当即就沉下了脸色,抬手叫来良辰耳语几句,良辰很快出去照办了。

贺隐扯紧身上那件遮伤的新衣,免得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了些:“这件案子我参与的个中细节,都已经向徐姑娘一一交待了,大人还有何要问的?”

“听说,你又交出了一样证物。”

贺隐愣了一下,暂时没想出他指的是什么证物,银针?不是早交出去了么,别的什么……目光探及对面那人漆黑不见底的瞳孔和紧抿的嘴唇,心内突然大亮:“大人指的可是我方才交与姑娘的东西?”

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大人,那不是证物,是姑娘喜欢的一个小物件而已,她恰好想要,我恰好有,所以就给了。您千万别再任性收缴了去,她会不高兴。”

这话一说完,对面那人的嘴唇几乎要抿出血来了。

赵听澜不由得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贺隐,此人他并不了解,甚至还没有亲自提审,但是刚刚他说,小灵儿想要的东西他有,意思便是,自己没有?另外,他还说自己任性?

怒极反笑,赵听澜很想掰着这人好好给他讲讲自己十几岁入仕、二十岁受封、皇城司钦定司主以及每破一桩大案官家就会颁给他的那些圣旨里的华美之词,呵呵,他任性?

然而身上这件长衫提醒他,他乃皇城司主审,对面那人是囚犯,他须得理智。于是他张手捏住衣袖尽可能镇定地开口:“没有主审在场,囚犯与人私相交接物件,是为欺瞒之罪,你可晓得?”

贺隐坦诚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且细说交由姑娘的是什么物件,我可恕你无罪。”

贺隐为难地低头思量了片刻,最终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早已感知到对面这人身上萦绕的酸涩之气,很想施针为他扎扎大椎和行间穴,但他想起那抹灵动的浅绿色身影忽而起了兴致,倒是愿意试试这人的酸气能有多重。

“当真不说?”赵听澜再次开口,身后的护卫们似是感受到主子的心意,按住剑鞘蠢蠢欲动。

“这是我与姑娘的一个秘密,她不愿说,我就不说,除非她愿意自己同大人说。”

很好,锅也甩了,将也激了,接下来喝杯茶解解闷儿,过几天好上路。贺隐如是想着,怡然自得地执起了手边的杯子。

赵听澜点了点头,突然就笑了,笑得下唇都带上了红红的牙印。身后有一护卫上前,“大人,如何处置他?”

赵听澜摆了摆手:“不用处置,律法当前,案子还没查明之前不可妄言妄行。另外,此人每隔一天提审一次,我若再看到他身上有伤,你们就不必再守着我皇城司了,明白吗?”

“明白!”这护卫张惶地拱手应下,他身后那些人不明所以,只好也一一俯地叩首。

贺隐咽下一口热茶冲淡了嘴里的血腥气,望着那抹沉香色背影微微一笑:真好。姑娘没有看错人。

赵听澜出了监察房就将自个儿关进大堂谁都不见,徐墨灵晃悠两圈没找到人,自然也没料到他方才去了自己刚走的地方,只好辗转找到了良辰:“这是案录,你快禀了大人,让他查女姒坊!”

良辰打开案录看了一眼,知道此事重大,二话不说便直奔大堂去了。

徐墨灵一回赵府,进大门一趟又折身回来: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啊?

仰着脖子往上一瞅,萧少訫一手抱剑一手搂酒壶,吧嗒吧嗒地坐在赵府门口的房顶上踢瓦片。

“豆豆,你来我家房顶作甚?”

“永安王听说我又打群架,还放火烧人,不许我回屋,还不许我吃饭,就连他房顶都不让我蹲,只能换个地方蹲了。”

“……”

硕大的月亮升到头顶,瞧着明晃晃却一点都不圆满,两人解开外袍只穿了单衣仰躺在房顶上,睁眼是清静的夜空,闭目是赵府传膳时热闹却不嘈杂的人声,入一口清冽的酒水,心内倒是安逸多了。

人一安逸,说话就开始浑了。

“小灵儿,你知道我娘为何突然辞官回乐山吗?她是受人陷害,我们家都是受人陷害的。”

“好巧哦,我家也是。”

萧少訫转过头看了徐墨灵一眼,只道她是为了迎合气氛。

“但我娘当年确实是做了错事,良心上过不去。”

“好巧哦,我爷爷也是。”

萧少訫忍不住皱眉:如果说上一句是迎合她,那这句指名道姓的可就太真实了。

“我娘她不得不辞官归隐,但小日子过的倒也安稳,还准我学武,准我不议亲,可近两年汴京不安定,朝里有人请她出来,她不来,倒把我推来了,还让我保护那个娇弱弱、白嫩嫩的王爷……”

提到王爷,萧少訫顿觉嗓子不利索了,赶紧猛灌下两大口酒才将那阵跌闷之气给压下去,可酒气攻头,一下子把双眼都冲红了。

“我爷爷他……”

萧少訫说,她娘归隐后过起了小日子,但爷爷徐淮秀可就倒霉了。官家下令亲斩,本申明了不累及宗亲,不祸及后人,可那段时间,家里的东西被搬了个空,库房清得比面袋子还干净,要不是朝里有位姓陈的故交出面盘下一个小院给徐家人住,徐家这一脉恐怕会饿死街头。

可谁又料到,徐家人是在那栋小院里横死的。

那晚月亮可真大啊,明晃晃的大刀举起堪与月亮争辉,屋檐下的红灯笼也十分的红,烛火的烟气并着地上泗流的血气,竟让徐家人走了个干净。

那么,她是如何逃走的呢?有人事先燃了混有安魂散的香,用被子卷住她悄悄出门,明明是救她一命,行径却像是做贼,临走时将她手上那串绿松石抢走了。

一阵醒脑的风吹过来,徐墨灵身上衣着单薄,不由得打起寒颤。从怀内掏出两颗绿松石看个没完,萧少訫递了酒壶过来,她接了便喝,越喝头越胀,手里的石头竟从两颗变成了四颗?身上这单衣竟从不起眼的白色变成了如赵听澜那般英姿飒爽的紫色?恍惚中还听到萧少訫叫她:徐探官。

嘿嘿,徐探官一阵热血冲上头,摇摇摆摆地站在了月光之下,手执绿松石似在执探官玉令:

这东西管它几颗呢,新芒送过,贺隐也送过,他俩这浑人知情不报岂能逍遥在外?新芒人就在赵府,徐探官这就去擒她!

徐探官忙着擒人的同时,真正的潜力探官张宿卫正执了皇城司腰牌直捣女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