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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灯火、酒香、菜香,在这个夜晚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
河灯随波逐流,带走了过往的恐惧与疲惫;画舫缓缓前行,载着四个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驶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明天。
陈婉韵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光,忽然伸手握住楚澜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相信人间值得。”
远处的戏台上,《牡丹亭》正唱到“情至”一出。楚澜望着陈婉韵眼中的星光,忽然觉得,所谓“情至”,大抵就是此刻——有美食可享,有美酒可饮,有爱人在侧,有灯火可亲。
这一晚的画舫宴饮,终将成为他们记忆中永不褪色的星河。
夜深了,画舫开始返航。
苏安暖靠着张小芠打起了盹,金发垂落在同伴的肩头。
陈婉韵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灯火,忽然轻声说:“以前总觉得,能活着从副本出来就够了。”
楚澜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现在才知道,”
她转头看他,眼中倒映着万家灯火,“原来活着,还可以这样热闹,这样安心。”
画舫缓缓向前驶去,船头的灯笼将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安暖揉着眼睛站起来,看向一旁的河岸。
张小芠扶着她,笔记本不知何时合上,钢笔却还夹在指间。
楚澜望着长街上依旧熙攘的人群,忽然想起旧货市场老板的话:“旧家具嘛,就是等着遇到新主人。”
或许他们也是如此——在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旅途中,终于遇到了彼此,遇到了这人间烟火,遇到了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陈婉韵的手轻轻穿过他的臂弯,苏安暖的头靠在张小芠肩上,远处的拱桥仍有绣球抛起又落下,街边的小吃摊还飘来阵阵香气。
这一晚的灯火桨影,终将成为他们记忆中最温暖的注脚。
画舫缓缓停靠在青石码头,铁链与木桩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惊醒了蜷在缆绳上打盹的黑猫。
苏安暖揉着惺忪睡眼,铃铛腰带随着起身的动作叮当作响,金发乱成一团鸟巢:“我的睫毛膏是不是花了?”
她扒着张小芠的肩膀照镜子,却不小心把口水蹭在对方肩头。
四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岸,月光将影子拉得歪斜又绵长。
街道上的热闹并未因夜深而减退,反而笼上一层朦胧的诗意。卖糖水的小贩摇着铜铃从身旁经过,木桶里的银耳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戏台子散了场,穿着戏服的演员抱着琵琶走过,水袖扫过楚澜手背,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小心台阶。”
楚澜伸手扶住脚步虚浮的陈婉韵,她身上的桃花酿香气混着夜风,熏得人微醺。
她倚着他的手臂,望着街边挂着的走马灯,喃喃道:“原来月亮可以这么圆。”
在副本的无数个夜晚,他们抬头望见的,不过是被酸雨腐蚀得斑驳的电子月亮。
张小芠的眼镜滑到鼻尖,却舍不得腾出手去扶——苏安暖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戏文。
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像极了她们在副本里相互扶持的模样。
“安暖,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张小芠艰难地开口,换来的却是对方含糊的嘟囔:“我梦见地锅鸡在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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