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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联 手【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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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照秦风早前的脾气,已经揍孙敖好几回了。但萧闲在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忍住,他也只好容得孙敖作威作福。萧闲不在的这几天,这兔儿相公又来过一次,仍旧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管事见状只好又送上一袋钱,才算给打发走了。眼下黄鹤楼的主体刚起了三层,钱已经送出去九袋了。

这日天色刚近黄昏,秦风在路口看到一骑快马奔驰而来,以为是萧闲回来了,于是乐呵呵地迎了上去。待快马到了眼前,才发现又是孙敖。他暗道了一声“晦气”,转身就走。孙敖在后面大呼小叫,他只当听不到。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管事小跑迎了上去,秦风提起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转过身斜睨着孙敖。

这位孙家公子身材单薄,像是一指头就能摁倒,偏生脸上还涂了厚厚的妆粉,打了点腮红。萧闲原先还想做孙鲁班的入幕之宾,后来知道孙敖是孙鲁班最宠爱的面首,立刻打消了念头,还惹得秦风嘲笑了他好几天。但秦风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喜欢像女人的男人,像他这么威风的男人却无人问津。所以,现在他看到孙敖的时候,更是气得不行。

孙敖似乎有什么急事,把钱袋塞进胸口,然后跳下马径直向楼体走去。他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跟管事发了通脾气,喝令劳役们停工,然后自己走进木楼中。管事跟着他前去,却被骂了出来,只好在楼外等着。秦风又灌了口酒,挥了挥手,让劳役们都去吃饭了。

管事看劳役们一哄而散,有些担心道:“三爷,这人都走了,里面那位出来会不会又借故发火?”

“发就发呗,是他让停工的,还能都干耗在这儿,等他不成?”秦风翻了个白眼。

“唉,他进楼里转一圈,少不得出来又挑一堆毛病。你说人咋能这么坏呢?讹钱讹得连脸面都不要了,还王室宗亲,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秦风道:“又不是你儿子,丢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去吃饭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管事干笑道:“三爷,就您这脾气,我怕他出来你忍不住要揍他。还是我留……”

话音未落,秦风骤然变色,一拍腰间,破风刀应声而出,向管事斩去!管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耳边“叮”的一声脆响,一支羽箭已经断作两截。秦风推了管事一把,纵身向远处一个蒙面黑衣人扑去。管事这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跑向劳役们吃饭的窝棚。

黑衣人几个起落,向山下逃去。秦风背刀身后,脚下加力,追了过去。秦风知道,萧闲之所以返回武昌城,是因为“镜花水月”里死了几个人。他也不傻,既然有人在他们城中的产业内杀人,黄鹤楼这边自然也可能会有危险。这几天他绷紧心弦,一直在注意有什么异常,刚才若不是他时刻留神,管事只怕已经被一箭封喉了。

黑衣人跑得很快,脚力看起来相当不错,但还比不上秦风。秦风虽然走的是硬桥硬马的架势,但长年游历在外,脚力相当了得。不到一炷香工夫,他离黑衣人只有几步之遥了。只要抓到了这个黑衣人,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幕后对付他们兄弟三个。

秦风深吸一口气,腰身往下一压,骤然跃起向黑衣人撞了过去。黑衣人听得身后有变,扭过身挺起长剑回刺过去,却只见刀光一闪,长剑应声断作两截。接着,两个人撞在一起,在山坡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秦风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舞刀向黑衣人砍去。黑衣人急忙架起断剑拆招,转眼之间两人“叮叮当当”交手十几招。黑衣人左支右绌招架不住,被秦风一拳打在脸上,仰面倒了下去。秦风跃起,单膝重重砸在黑衣人腹间,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蒙脸黑布——是个陌生的脸庞,看样子有三四十岁。秦风刚要开口问话,却见黑衣人眼中凶光乍现,用力一拍腰间,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秦风暗叫一声“不好”,这是火油的味道,贾逸曾经给萧闲和他看过,只要遇到一丁点火星,就会剧烈燃烧起来。

黑衣人反手一扣,燃起一枚火折,嘶吼着向秦风扑了过来。秦风飞快向后退去,看到黑衣人腰间水囊已破,里面流出的正是那种黑色黏稠液体。火星跌落在黑衣人身上,烈焰腾空而起,秦风瞬间感受到了迫人的热浪。眼看火舌已经舔舐到身上,秦风用尽全身力气,将破风刀死命掷出,将一身火焰的黑衣人仰面击翻在地。然后他才顺势倒下,滚了好几下,压灭了身上的火苗。

秦风翻身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烧得正旺的黑衣人尸体。虽然纵横江湖多年,但像刚才那种生死关头,他也没有遇到过几次。他站起身,有些无奈,本来想抓个舌头,现在这个样子,连尸体都没了。

远处山上的天色忽然泛起了红光,秦风心知不妙,反身拼命向山上跑去。这个黑衣人的目的并不是要杀那个管事,也不是要杀秦风,而是要把秦风引下山。调虎离山也好,一石二鸟也好,现在山上多半已经出事了。不多时,秦风已经跑到山顶,只见黄鹤楼燃起了熊熊烈火,管事正指挥着劳役们泼水灭火。然而山顶只有担上来的几大缸饮用做饭的水,很快就用完了,众人只能干瞪眼,看着大火熊熊燃烧。

秦风把管事拉到一边,喝问道:“怎么回事?楼怎么烧起来了?”

管事战战兢兢道:“三爷,我被那一箭射得吓破了胆,跑进窝棚躲到了劳役那边,也不知道怎么起火的。还是有劳役看到外面起了火光,我才组织人打水灭火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看到放火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秦风不甘心地问道。

“没、没有。”管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三爷……”

“有话快说!”秦风很不耐烦。楼都盖到第三层了,却被一把火给烧没了,这要是重新盖,不光要赔个底朝天,恐怕工期也赶不上了。

“孙……孙敖好像一直都没从楼里出来。”

秦风瞪圆了眼,抓住管事的胳膊吼道:“你说什么?”

“我们出去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没见什么人从楼里出来。”管事快要哭出来了,“孙敖,十有八九被烧死在里面了。”

秦风抬头看去,整座楼体都被笼罩在大火之中,不时有木料被烧毁,带着火舌一起跌落下来。这种火势,别说是个人在里面,就是神仙也难活下来。

“这下麻烦可大了。”秦风喃喃道。

贾逸和萧闲赶到的时候,孙敖的尸体已经被拉了出来,尸体被烧成了一段焦炭,要不是旁边散落着大量铜钱,根本无法断定其身份。

在建楼体已经倒塌大半,只剩下些黑黢黢的木墙木柱,摇摇欲坠。山风吹过残存的楼体,发出沉闷的响声,犹如野兽的咆哮,啃噬着三人仅存的精力。秦风闷着头,坐在废墟旁边,一言不发。萧闲站在他的身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也说不出话来。只有贾逸,走进残垣断壁之中,十分仔细地搜寻可能留下的痕迹。他在孙敖倒毙的地方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从一层木灰中拎出了一条黑色的细线。这条线摸起来是金属质地,用力擦拭之后,露出了黄澄澄的亮光。金线?贾逸心中一紧,霍然起身,用力搬开周围的断木碎片,匆忙找寻着什么。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砸在地上厚厚的炭灰上,溅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一刻钟过去了,贾逸终于拾起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表面已经被烧成了黑色,指头一捻,就有细屑簌簌掉落。

贾逸跳下高台,神色紧张地向秦风问道:“这个孙敖,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秦风道:“人都给烧成这样了,还管他穿什么衣服啊!老贾,老萧,这样好了,我拉着这具尸体去孙公主府上认罪……”

“他是不是戴了顶进贤冠制式的发冠,但没有巾帻与梁数,冠沿用了金线镶边,冠顶还缀了颗珍珠?”

“你……你怎么知道?他每次来都是这般装模作样的打扮,真是让人恶心。”

“怎么会这样?”贾逸的心中犹如雷霆激荡。

这个孙敖,应该就是灭口陈松的那个王室宗亲!同样是这个孙敖,将伪造的寒蝉令牌塞到了陈松手中!贾逸来回踱步,心中烦乱不已。想不到这个线索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出现,又如此轻易地断掉。

孙敖被杀,无疑是已经走漏了消息,陈三很可能也被灭口了。虽然贾逸一直觉得查索王室宗亲很难,但如果这段日子来趟黄鹤楼,遇上孙敖,那么这个难题就会迎刃而解。他可以利用孙敖放长线钓大鱼,不动声色地引出公子彻。

但现在,公子彻又是提早下手,将孙敖烧死于在建的黄鹤楼中。此举不但断绝了贾逸查到孙敖的可能,还斩断了贾逸与孙鲁班结好的可能,又是一石二鸟。贾逸的心头泛起一股无力感,这个公子彻几乎是料事如神,步步先机。自己就算殚精竭虑,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到了现在已发生数起命案,自己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要紧,负责督造黄鹤楼的人是我,我去找孙公主顶罪。”萧闲笑道,“我要是照孙敖那样装扮一番,说不定也能让孙公主喜欢。”

秦风大声道:“是我没看好场子,让这兔儿相公被烧死了,怎么能让你去顶罪?没这个道理!”

萧闲摆了摆手:“你去顶罪,也要孙公主认了才行。”

秦风还想争辩,却见山脚下疾驰而来一支骑队,直奔此处。为首那名骑手,背上一杆认旗迎风“哗哗”作响,正是孙公主的名号。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秦风哑然道。

“工地上的这些人里肯定有孙公主安插的眼线。现在才来,已经不算快了。”贾逸低声道。

“你刚才问秦风的话,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萧闲问道。

“烧死孙敖的人,可能跟做下‘镜花水月’命案,毒死陈松、朱治的是同一个。”贾逸道。

萧闲叹道:“这次你可真是步步皆输啊!很少见你这么狼狈过。”

“这次的对手确实棋高一着,不过事情还没到最后,我们终究还是有希望的。”贾逸拍了拍萧闲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挺过去的。”

“要是真在东吴混不下去,我就带着你们俩去周游天下!”秦风大着嗓门道,“我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要比整天窝在这武昌城好得多!”

三人相视一笑,齐齐往前走了数步,面对着愈来愈近的骑队。转眼间,骑队已到跟前,分开两边迅速将三人包围起来。孙鲁班穿了件束腰胄甲,腰间配了一柄长剑,除了一根玉钗,没有任何首饰,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怒容。她跳下马来,一言不发,拔出长剑向贾逸三人疾步走来。

贾逸将萧闲和秦风往后一推,自己向前迎了上去。孙鲁班一脚狠狠踹在贾逸腰间,痛得贾逸连退两步。但贾逸吸了口气,随即又迎了上去。

“你给我滚开!”孙鲁班厉声喝道,长剑一挺刺了过去。

贾逸攥住孙鲁班的手腕,沉声道:“殿下,杀死孙敖的不是萧闲,是公子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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