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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区警察局,调查处办公室。
深沉的暮色已经笼罩大地,办公室里仅剩的几人也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巡逻。自从风后区爆发大规模骚乱后,整个漠北市的警力都绷紧了神经,特别是夜里,调查处的巡逻人数和频次更是翻数倍,调查员与武装警察基本是全部就位,生怕哪个区再重蹈覆辙。
幸好,薄暮区一向是漠北各大区里特殊案件发生率最低区域。调查处的调查员虽然疲惫,但至少心里还算踏实——只要不出大乱子,熬过这段敏感时期就行。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骤然炸响,猩红色的警务专线电话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扎眼。所有人动作一顿,空气瞬间凝固。
一级警情?
夜幕才刚刚降临,红色专线就响了?
办公室里几人对视一眼,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
\"喂?\"一个懒散的身影斜靠在桌边,顺手抄起了话筒。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他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嗯\"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他脸上,空气里弥漫着某种微妙的期待。
\"老矿场出事了,大案子。\"他挂断电话,抬头扫视一圈,\"谁去?\"
话音未落,原本还围在周围的同事齐刷刷地别过脸——有人假装整理衣服,有人突然对墙上的值班表产生了浓厚兴趣,更有甚者已经蹑手蹑脚往门口挪去。
“操!你们这帮孙子!”魏旭气得直磨后槽牙,“老子今晚还有巡逻任务呢!”
“魏哥,您那边我们帮你去巡逻。老矿场,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一个比魏旭还年轻几分的小伙,一脸诚恳的说道,随后拔腿向外跑去。
刚冲到走廊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从卫生间回来的林锐。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小李冲她挤了挤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转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这又是唱哪出?\"林锐刚踏进办公室,就被屋里诡异的气氛和魏旭锅底般的脸色弄得一愣。
“老矿场有案子。这群家伙一个也不想去。”魏旭一脸愤懑的抱怨道。
“那我们走一趟呗。”林锐扫了一眼,墙上的地图,无所谓道。
魏旭眼睛一转突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要不你跟老白过去?我自己去巡南街那片儿?\"
“做梦!一起走!”林锐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另一边,依旧还在别墅中的陆川指尖轻轻摩挲着皱巴巴的纸团,泛黄的草纸上用炭笔潦草地写着:
「北、中赫、小心」
六个歪斜的字迹像是被匆忙划下的,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他眯起眼睛,将纸条对着庭院里的灯光又确认了一遍。\"北\"和\"小心\"还算直白,可这个\"中赫\"——
陆川不由想到之前女孩儿提及自己被关押时的地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北方。他抬头望向被夜色吞噬的矿脉轮廓。老矿场以北是片被掏空的废墟,再往北才是如今机器轰鸣的新矿区。但无论是哪个方向,这片被人类贪婪啃噬的土地都大得足以藏下无数秘密。
但不管是哪里,总之那片区域大的惊人,想要找一个地方,看来是要费些力气了。
而刚刚驾车离开的几人,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周克勇紧紧握着方向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副驾驶上胖子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每一次咳嗽都胸前溅开一抹暗红的血沫。
\"三哥,你受伤了,我们的找地方先给你治疗!\"周克勇急切的声音在车里响了起来,而车轮碾过坑洼时整个车身都在呻吟,\"再往前就是废弃区了——\"
\"没,没事!\"胖子捂着嘴,染血的手掌在车门玻璃上拍出黏腻的血印。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往北开开到矿场\"
车上其他三人,看胖子如此模样,也不再言语,也只能听从胖子的安排。作为跟随胖子多年的老兄弟,他们对于胖子的一些反常举动还是有所了解的,比如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前往一次北方。
汽车驶离老矿场斑驳的街区,一头扎进北方的密林。参天古木在道路两侧形成幽深的拱廊,月光透过枝叶的间隙,在柏油路面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这里曾是薄暮区最早沸腾的矿脉所在,如今那些通往北方新矿区的宽阔道路上,只有夜风卷着矿渣的余味在盘旋。
密林深处,废弃的矿洞像被遗忘的伤口般散布其间。生锈的轨道从荆棘丛中突兀地探出头来,通往半坍塌的选矿车间。几座砖砌的冶炼炉蹲踞在蕨类植物间,炉膛的积水,倒映着残缺的钢铁支架。当年载满矿石的货车昼夜不息地碾过这里,现在只剩下树蛙在空荡荡的装货月台上鸣叫。
经过连续不断的急转后,林间散落的钢筋混凝土残骸越发密集起来。
周克勇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只能机械地按照胖子的指示在密林中疾驰。所幸这条隐蔽的道路似乎被某种力量维持着,未被肆意生长的植被和厚实的苔藓完全吞噬。
\"再快些!\"胖子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的脸色已如纸般惨白,大片暗红的血迹在衣襟上晕染开来,显然内脏受到了致命的重创。
越野车在幽暗的林间穿行了约莫半小时,最终冲出一片茂密的树丛,骤然停在一处诡异的开阔地带。这里的水泥地面龟裂斑驳,堆积着大量锈蚀殆尽的矿车和巨型机械设备。茂密的杂草从场地边缘和水泥裂缝中顽强钻出,像无数绿色的触手般缠绕吞噬着这些工业遗骸。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片废墟,唯有引擎的轰鸣在空气中震颤。天空中那轮妖异的绯红之月投下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形状。
\"继续往前开!\"胖子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命令道。
车辆缓缓前行,最终被一道巍然矗立的金属巨墙阻断去路。足有五六米高的围墙表面布满暗红的锈迹,中央那扇巨大的金属闸门紧闭着,门缝间缠绕着蛛网般的藤蔓,显然已经多年未曾开启。铁门上斑驳的锈痕在月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