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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出风口突然喷出股冷风，卢盼英觉得整个人背脊发凉。
“要看看骑手认人录像吗？”关奈点开视频。
王建军隔着单面镜指认的画面伴随着变声处理的证词——“虽然她当时戴着口罩，但我认得她的眼镜，也认得出她的声音。就是她没错，还有她这身形我也不会认错的。”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寂静中传来卢盼英吞咽口水的咕咚声。
良久，卢盼英才开口缓声道：“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是说谎了，而我说谎的原因是怕你们怀疑雨佳的死跟我有关。”
“可是两位警官，你们也不能因为我开车从她家附近经过，所以你们就说是我杀了她吧？”
“我看过雨佳的尸验报告，死亡时间是下午6时至7时，那个时候我人已经在天川市了。”
“别着急找你不在场的证明。”关奈突然用钢笔敲击桌面，金属笔帽在审讯桌上迸出脆响，“我们警方找到山语湖物业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证实7月5日上午10点左右，你给物业打电话报修浴缸。”
“浴室的蒸汽管道被人为改装过。”关奈继续道：“巧的是，那位维修工在黎雨佳其死后的第二日便向物业管理处提出了辞职。”
是急辞，宁愿被扣除当月工资的20当违约金。
“浴缸坏了，我正常报修而已。”卢盼英反问道：“既然你们怀疑蒸汽管道被人为改装过，你们应该要找那位维修工才对。雨佳的脾气向来不好，容易和人产生矛盾，我怎么知道那个维修工有没有跟她有过节，恰好借此机会向她实施报复。”
“两位警官，你们该不会是找不到那位维修工，所以把这个屎盘子扣我头上吧。”
关奈取出另外一个物证袋摔到卢盼英的跟前，“这些玩意儿，你应该认得吧？”
卢盼英盯着物证袋里的透明晶体，还未开口说话，又听见关奈道：“这些松香也是在你的车上发现的。”
“松香熔点测试显示，死者指甲里的残留物达到120c。”关奈把检测报告推过桌面，“你报修时特意要求用热风枪烘干硅胶，热风枪温度刚好是120c。”
孟程骁突然俯身逼近：“需要我演示一遍吗？把松香涂在琴弦上，用热风枪加热，高温熔化的松香树脂，冷却后形成固定装置。”
他模仿拉弦动作，“等温度降到室温大约四十分钟，正好够你开车到天川市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猜我们在你家琴房的暗格找到什么？”关奈的声音顿了顿，“一个缺了几根弦的小提琴。”
说完，关奈抽出密封袋，断裂的e弦在证物灯下泛着青芒。
“海菲兹工作室定制款，琴弦钢印编号与死者浴缸里发现的完全吻合。”
他将琴弦检测报告拍在桌面，纸页边角刮过卢盼英的手背，“海菲兹定制e弦，全球限量编号。”
卢盼英面部肌肉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尖锐的疼痛维持着镇定。
“还有这个。”孟程骁变魔术般推出药瓶，“这个药瓶子是从你副驾驶座的储物格里找到的。”
孟程骁拧开瓶盖，指甲盖大小的药片叮当坠入托盘。
他刻意放缓动作，让每一声脆响都在密封空间里拖出刺耳尾声。
卢盼英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椅背，喉头随着每一声脆响轻轻抽动。
左手突然痉挛地抓住右臂，她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跟随着这些声音而颤栗着，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药，和在你车上找到的药是一样的。”孟程骁忽然用瓶底重敲桌面，惊得卢盼英肩头猛颤，“知道手动胶囊填充器的月牙压痕多罕见吗？经经检测证实，你车里找到的药，跟案发现场找到的药，是同一批号。”
“还有，它里边检出二甲基色胺！和死者黎雨佳胃液里残留的毒物成分一致！”
“二甲基色胺。”孟程骁眸色沉沉，加重语气，“它属于毒/品，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
“卢女士，请你解释一下，你的车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的药物？”
孟程骁切换了语气，慢悠悠的，带着嘲讽，“别告诉我，你和她都爱吃这种药丸子寻刺激。”
卢盼英鼻腔渗出细密汗珠，整个人瘫软在椅背。
孟程骁与关奈两人一唱一和，步步紧逼，接连抛出的证据，根本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不等她开口说话，又听见孟程骁继续道：“黎雨佳在出事那天沐浴时用的香熏，检测到高浓度致/幻蘑菇提取物。”
关奈适时拾证过平板电脑，放大照片里浴缸边缘的香熏炉。
“黎雨佳的尸检报告显示，她血液里的裸盖茹素浓度是致死量的三倍。这种致幻剂会让人产生被蟒蛇缠身的幻觉。”
“在意识全然不清楚的情况下，她并非是想割脉自杀，而是想挣脱这种束缚。”孟程骁屈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卢女士，我说得对吧？”
卢盼英佯装平静的面孔乍然间翻涌起愤怒来，她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审讯桌上，死死盯着孟程骁和关奈的目光像要吃人似的，“那个贱人早就该死了。”
“给我坐下！”关奈抬手猛一拍桌子，怒斥道：“这里是审讯室，注意你的态度！”
也许是被关奈的凌厉震慑，卢盼英整个人怔住了，谩骂卡在喉间，嘴唇维持着扭曲的弧度。
关奈突然想起疯子说过的话，“据调查了解，你手底下签了十几个艺人，也就数黎雨佳混得最好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让你舍得亲手砍了自己的摇钱树？”
“摇钱树……”卢盼英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如果她继续当风光无限的大明星，那确实是我的摇钱树。”
“要怪只能怪她太贪心了。”卢盼英嘲讽道：“为了资源，不惜当谢文州的地下情人，可又想嫁给谢氏太子爷谢贺，做谢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你是谢家的什么人？”孟程骁目光锐利似箭，“她拿捏谢家父子，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