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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撕裂声。
孟程骁望着物证室墙上“天网恢恢”的锦旗,“记得三年前宜山县的抛尸案吗?”
“这个案子,虽然不是我经手的,但我也有所耳闻。”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那个案子的凶手逍遥了将近两年,最后在洗脚城被警方缉拿归案。”
骆雪宁:“孟队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曹坤这种疯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次让他侥幸逃过,不代表下次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说到底,这一次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才会让他钻了空子。
“咱们要做的是,亲手给他戴上的镣铐,就绝不会再给他解下镣铐的机会。”孟程骁的声音沉了沉,“告诉兄弟们,收网前最忌心浮气躁。”
骆雪宁打起精神来,“好,我明白了。”
两小时后。
“化验结果出来了。”赵秦林举着检测报告冲出来,眼镜歪在一边,“药片里检出二甲基色胺!和死者黎雨佳胃液里残留的毒物成分一致!"
这时,痕检科的同事拿着化验报告敲门进来,“孟队,经检测对比,成分跟死者黎雨佳浴室地漏的火柴梗一样。”
疯子一口浊气呼出来,疑惑道:“这卢盼英手底下的签约艺人,也就属黎雨佳发展得最好吧。”
“她是怎么舍得亲手杀了自己的摇钱树的呢?”
这跟杀死自家会下金蛋的老母鸡有什么区别?
孟程骁最不喜欢猜来猜去,手里卷起来的报告拍得桌面啪啪响,“这种问题费什么劲儿想,直接问她不就行了吗?”
关奈秒懂孟程骁的意思,“我这就提审卢盼英。”
——
审讯室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不锈钢桌面倒映着卢盼英略微浮肿的脸。
被拘留了几日,卢盼英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卸下厚厚的脂粉,眼角的鱼尾纹都跑出来了。
头发没精心打理,干枯毛躁,整个人不复往日光鲜亮丽。
孟程骁将文件夹摔在审讯桌上,塑料封皮与金属桌面碰撞出闷响。
关奈沉默着调整记录仪角度,镜头红光映在卢盼英的身上。
他抽出一张照片推至她的面前,“这辆凯迪拉克是你的吧?车牌尾号为3a06。”
卢盼英低头配合辩认车牌号,心里突然涌上种不好的预感,“没错,这是我的车。”
关奈旋开保温杯,热气蒸腾成白雾,“我们在你车后备箱的备胎槽里找到了这个。”
他忽然倾身,钢笔尖戳在火柴盒照片上,“我们在死者黎雨佳浴室里发现的老式红磷火柴,和在你车上找到的一模一样。”
卢盼英瞥了一眼透明的物证袋,神情淡定,缓声道:“关警官,这种火柴,在小商品市场遍地都是……”
“你说得没确,这种火柴在小商品市场遍地都是。”孟程骁的食指突然敲在检测报告上,加重声音道:“但每批红磷含量有03波动。”
“死者浴室发现的老式红磷火柴,和你车上找到的……”孟程骁翻开检测报告,红色数据条像心电图般重叠,“两者误差值002。”
“雨佳和我抽烟都喜欢用这种老式红磷火柴,说起来这火柴还是她送给我的呢。”
她的目光和语气平静,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更多的像是嘲讽,“两位警官,喜欢用同一种火柴抽烟,不犯法吧?”
孟程骁勾唇轻轻一笑。
他知道她是不会轻易认罪的,正如谷晴那个案件,她一直在找各种借口扯皮。
“卢盼英女士,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案发当天下午六点左右,你人在哪里?”
卢盼英涂着唇釉的嘴张了张,喉结在丝巾下滚动,双手抱臂,整个人往后靠,“这个问题,我早已经回复过关警官了。7月6日下午6时左右,我人在天川市参加影视推介会。推介会入场签名墙的照片,我当时还发过给他的。”
她突然举起手机递到孟程骁的面前,屏幕里是卢盼英站在红色签名墙前。
孟程骁盯着她,“7月6日下午5时呢,你人在哪里?也是在天川市吗?”
许是孟程骁的目光过于锋利,卢盼英微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神色犹豫。
关奈屈指重重敲了敲桌面,“卢盼英女士,请你回答刚刚的问题。”
没错。”卢盼英咬咬唇,语气肯定道:“案发当天下午五点左右,我人确实在天川市。”
卢盼英的香奈儿外套突然擦过椅背,金属链条剐蹭出刺耳声响。
她沉声道:“我是7月6日中午时分出发天川的。”
关奈注意到她左手正用拇指狠掐无名指关节。
“那看来卢女士是会分身术的。”孟程骁嘲讽道。
“孟队,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程骁突然把平板电脑转了个方向,监控视频定格在7月6日下午4时55分。
车牌尾号为3a06。
视频画面里黑色凯迪拉克与外卖电动车相撞,身穿黄色衣服的骑手被撞倒在地,餐食散了了一地。
孟程骁的食指重重戳在骑手黄色头盔上,“7月6日下午4时55分,山语湖别墅区往东两公里的梧桐路口,你的车蹭掉了人家三份酸菜鱼。”
卢盼英的瞳孔瞬间放大两毫米,桌子底下的指甲掐入掌心。
孟程骁放大监控截图,画面里隐约能看到女人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捏着叠粉色钞票塞给骑手。
“我想起来了。”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画面里车牌号看得清清楚楚,而女人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五官。卢盼英调整坐姿,“那天我把车借给了我的助理。”
“是吗?”关奈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想我请你的助理过来与你对质?还是请那位外卖骑手过来跟你对质?”
孟程骁微微侧身,手肘搭在椅背上,“助理收她的工资,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她说的话不可靠。”
“还是把王建军给叫过来吧。”孟程骁刻意放缓语气,“对了,王建军让我跟你说,那天的交通事故全都是因为他闯红灯导致,他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想把那5000块退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