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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昨天一整个早上我们都是在一块儿的啊，后面也是您吩咐我去照看徐娘，”贾大夫摸摸鼻子继续道：“徐娘那边没什么事我就抓紧赶去莲心居了，您也看见了县令夫人伤的那么重，我作为医者又怎么能放任不管。”
“到了莲心居剩下的老夫人你都看见了，至于我和阿喜，那纯属一个意外。”贾大夫的脸色忽然正经起来，“莲心居里屋点的香有问题，我进去寻县令夫人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昨夜我又回去莲心居看了。”
贾大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半截香解释道：“这是催情香，而且只对男子有效。”
宋老夫人一哽。
她刚想反驳贾大夫，她在里面站了那么久怎么没事。
贾大夫这话半真半假，不过都是他提前就准备好的，没有宋老夫人也会有别人来问，胡编乱造这事他最擅长了，更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假的。
贾大夫垂眸看向手中从徐娘院子里捡来的半截香，前几日徐娘让白雀送来的，他还以为是给宋县令用，到头来是用来设计他啊。
至于这催情香是谁的，宋府这两日乱成一团糟，谁知道呢？宋老夫人有本事就去查呗。
“莲心居的？”宋老夫人下意识就以为是姜眠的，拧眉道：“我说庭岘跟你成婚后不好好读书就一个劲的往你屋子去，半天用的是这种污糟手段勾引男人，姜家怎么教出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儿。”
宋老夫人瞬间将宋庭岘成婚后的种种异常合理化了，她早就说是姜氏这个狐狸精坏庭岘心志。
姜眠无语，宋老夫人这逻辑简直无敌了。
先不说这催情香是不是她的，就凭贾大夫的一面之词宋老夫人就能把她的罪名给定了。
瞧见素衣上的血迹，姜眠深吸一口气，不行，她在宋老夫人面前还是小白花的形象。
姜眠柔弱的身躯不断地颤抖，像是被宋老夫人气到了，细声细气道：“老夫人，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刚成亲时夫君说怜我从江南远嫁而来，生怕我想家这才要陪着我，哪是老夫人你说的那样。”说罢别过头去。
贾大夫也没想到宋老夫人连问都不问，就把这锅扣在姜眠头上，倒省了他解释的事。
他又看向眼眶微微发红的姜眠思索到，办流水宴前徐娘肚子疼被揭穿后她就怀疑姜眠没那么天真，徐娘还是多心了。
怕姜氏想家陪着她？怎么不说他老娘大老远赶过来照顾他的，宋老夫人一股无名火就升了起来，不知道是对姜眠的嫉妒，还是对宋庭岘的埋怨。
嬷嬷轻拽了下宋老夫人的袖子，小声道：“正事要紧。”
嬷嬷都想跪下来求宋老夫人抓紧把想问的问完，放人回去吧。
“姜氏你——”
宋老夫人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老夫人不好了，徐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婢女哭哭啼啼的禀报，面上全是惶恐。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宋老夫人觉得耳熟，可对孙子的担忧压下了一切杂虑，右眼突突的一跳，急道：“怎么回事？”抬脚就往徐娘的院子去。
嬷嬷从屋里抱出厚实的斗篷追着给宋老夫人穿好，贾大夫也一惊，徐娘这胎按说没问题啊，怎么又好端端的保不住了，也急忙跟了上去，他到底跟徐娘还在同一战线。
“又保不住了徐娘这胎怀的不太安稳啊，上次”姜眠还没把话说全。
刚路过的宋老夫人听见上次脚就顿住了，上次徐娘肚子疼就是装的，折腾的她睡不好觉，这次莫非也是？
宋老夫人心底生了疑，自然是没前面走的着急，去还是要去的，盼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姜眠慢悠悠的坐在肩撵上不远不近的跟在宋老夫人后面。
徐娘这次肚子是真疼，秋来在莲心居的床底下发现了血迹，那只有徐娘待过，寒凉入体，加上徐娘这几日情绪也不大稳定，倒也不难料到。
只不过这次徐娘可没打算让宋府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上次装疼后宋庭岘的警告徐娘现在想起都瑟瑟发抖，再来一次，宋庭岘是真的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但姜眠先发现了，她特意在角门那留了人，这不一早就逮到了徐娘偷偷摸摸去请大夫，这边有个现成的大夫不用，徐娘这习惯可不大好啊。
姜眠心不在焉的盯着贾大夫。
贾大夫被盯的心里发毛，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好不容易到了徐娘的院子，贾大夫抢在宋老夫人前面窜进去，迈进院子那刻长舒一口气，背后那道目光总是没了。
他还是抓紧去看看徐娘吧。
“贾大夫…躲夫人你躲的好明显啊。”青棠悄悄凑在姜眠旁边道。
“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怕鬼敲门。”姜眠闲散的青扣肩撵的扶手，小厮们稳稳当当的把肩撵平放下来。
宋老夫人和贾大夫已经进了里屋。
惠儿守在徐娘的榻前泣不成声，她胆子小，看见那么多血真的怕。
徐娘脸色苍白，与上回抹出来的白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来，她蜷缩着死死掐住惠儿的手，喉咙发出破碎的声音。
太疼了。
徐娘这半天恨极了，早知道昨夜回来就该去请大夫的，她服了保胎丸觉得没事，拖到今早床都下不去了。
贾大夫也不全是个招摇撞骗的混子，简单的医理常识还是有的，看见徐娘这幅模样就心知不好。
“阿喜你去把我药箱提来，快去。”阿喜个子大，傻愣愣的就往出跑。
嬷嬷碰到桌上的水凉透了，急道：“我去取热水。”
贾大夫上前又瞥见徐娘脚踝蜿蜒的血迹就开始冷汗直流，大声道：“药呢？煎了没有？”
他给姜眠的药是乱配的，可徐娘肚子的孩子不一样啊，花了大价钱在神叨叨的大师那买了保胎丸和保胎药的备着的。
惠儿拼命点着头道：“早就让人去煎了，按说这会儿也该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