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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法网恢恢
周志龙从早上忙到下午2点30分才去全珠完小找林鹿，其实他早已设下一个局，先是询问身边的亲信，家中有没有亲戚朋友的孩子在全珠完小就读。
经他了解知道肖冠男有个侄女叫李雨婷，不但在全珠完小读书，她还是林鹿的同桌，所以他特意叫肖冠男把案件重启的消息告诉李雨婷，然后李雨婷再无意中透露给林鹿知道，他想看看林鹿是不是单是靠想着一个案件就能梦到犯人的相关情节，从而协助警方破了长达二十四年之久的悬案。
如此种种他就能断定林鹿的异能是不是真的强大到逆天的地步，任何时候都能唯他所用。
周志龙和林鹿不知道是第几次约在无人的办公室见面了，今天的周志龙脸上还带着微微疲惫，他开口说道：“禾仓县杀人案要重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有没有梦到相关细节？”
林鹿把手伸进校服口袋里，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假如我说我梦到了，你是不是会把我当妖怪？”
周志龙坐在凳子上抬起头冲她暖暖一笑：“你是具有察觉犯罪天赋的天才，而你的梦能帮死者讨回一个公道。我从没把你当妖怪，你也不必有如此重的心理负担。”
林鹿点点头，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在我的梦里面犯人是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家境贫穷，哥哥和父母相继离世，他外表朴实，性格内敛，看上去很像一个老好人。他一直住在离禾仓县不远的村子里，他年轻时候进城要坐船，可后来梦里他没有坐过船了，我猜应该是村里修路了。他第一次作案是因为盗窃未遂才恼羞成怒杀了受害人，后来的六起案件是因为他染上了一种不杀人就不舒服的病。他养过一条狼狗叫小胖，他每次杀完人后就会带很多肉喂小胖，小胖只认他一人见到其他的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都会吼叫，它也只吃他喂的肉，我怀疑被害人的肉都进了小胖的肚子。他在八十年代因为抱着红衣女子跳舞被人捅了一刀，后来这事被当事人花钱私了，村里人都说他老实厚道，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后来的他，经常骑着二八自行车在街头巷尾游荡，依此来寻找下一个受害人。他年龄慢慢变大，杀人也变得逐渐吃力起来，他的两个儿子上学生活要用钱，他就到处去打工，至于他每次都能恰好避开警察的抓捕和录指纹，那是因为警察只局限于县城里面和几个大村子，而恰好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而他总能趁着四处打工的机会逃出法网。”
周志龙几乎要狂喊出声，他师父追查了多年的案子终于有希望捉拿真凶了：“他最后是在哪里出现的？”
林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郑重：“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村里的学校小卖部，一个年近五十，长相平庸的中年男人正在柜台上收钱，那个村子是我外婆的老家尖头村隔壁的水王村，而那个小学就是王家小学。”
周志龙盯着林鹿脸上露出了笑容：“林鹿，你果然是个逆天的存在。”
林鹿站起身，朝他挥挥手然后打开门：“我该去上课了。”
周志龙听了林鹿的梦境，向县局申请调派人手，前往水王村的王家小学里面的小卖部，果然看到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上收钱，周志龙叫脸生的肖冠男换上便衣佯装成普通村民到小卖部买食品，林鹿对犯罪嫌疑人外貌，家庭背景，工作环境，和生活习惯的描述和肖冠男汇报的惊人一致，犯罪嫌疑人很冷静，冷静地让人可怕，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居然是罪大恶极的凶手，那个中年男人是水王村全村村民夸赞的孝顺，老实，人好的王华。没错就是他，尽管他已经不复当年英勇，但是他略显苍老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漠，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周志龙走进小卖部提出要提取王华的指纹和dna时，他表示异常惊慌，撒开腿就要跑，被周志龙一招擒拿手抓住当场拷住了手铐。
王华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周志龙一眼，又闭上眼睛：“我以为我能逃过这一劫，想不到还是被抓住了。”
周志龙突然很想掏出枪在他胸口上狠狠来一枪，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法律会审判你，先关起来。”
被抓捕后的当晚，欧阳航把王华压上了审讯椅上坐着，王承远有些激动，他想死，他把头使劲地往审讯椅上撞，由于他的力气大如牛，欧阳航一时没拖住他，“砰”的一声，他的头撞在铁凳子上流血不止，被法医在额头缝了两针。
欧阳航把周志龙叫来，王华自杀无望，看到周志龙此刻站在他面前厉声对他说：“你给我老实点。”王华这才迅速平静下来。有周志龙在现场他不敢造次，周志龙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王华平静得让欧阳航害怕，王华说话慢悠悠的，出乎意料地，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你杀人了吗？”周志龙抬高声音问道。
“杀了。”王华慢慢抬起头看着周志龙。
“我今天来，主要和你谈谈你所做的一切，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和你无冤无仇的人？“周志龙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这个时候他不想激怒王承远。
王华似乎自嘲地笑了了一下，面带平静地说：“本来我不想杀人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这样说？”周志龙马上抓住这个话题。
王华盯着周志龙看了几秒，然后开口说道：“我们家族的基因很特别，我似乎天生就携带嗜血基因，经常会有杀人的欲望，只要一不杀人，我的心就疼得厉害。”
“可是你不该把别人的命不当命，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父母眼中的宝。”周志龙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上身挺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周志龙差点就抡起拳头朝他脸上狠狠地来一拳。
周志龙见到的犯人多了，可是却无法预料到王华的过分冷静，那已经是一种机械性的麻木，纯粹属于杀人取乐。
王华突然低下头思索了几秒，他问：“我的事儿不会牵扯到我那两个孩子吧？”
周志龙一听怒了，你杀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警官，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给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王华恳切地对周志龙说。周志龙注意到他的变化，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把如何杀人的经过，杀人的过程一一交待清楚，警告你别有半句遗漏，不然你知道后果。”
第一起案件他想偷东西，看到被害人在床上睡着了，他进去后被受害人发现，心急之下就把人杀死了。后来的每次杀人，他都是因为控制不了心中的邪念，只有杀人才能让他心里痛快，他会把割下来的器官用塑料袋装着，从县城回村里的路上，他会走过一座桥，走到桥的中央，把器官倒进河里，刀子也丢下去。他每次杀人都没有特定的目标，都是随机选的，寻找合适的机会就尾随进去，长得漂亮的就玷污，长得丑的的就杀掉，他采用的杀人手法都是一刀抹颈，他家中至今还收藏了不少刀具。
而切器官是报复心理，因为受害人会反抗，要是反抗地厉害，他就制服不了被害人，从而让被害人逃脱。后来，禾仓县都开始大规模进行指纹识别，他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事情后就会出去躲个一年半载，风声过去才会回来。只是近几年才定居在村里，他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这将会成为一个千古悬案，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载了，在王华被抓后，他的妻子陈彬彬嚎啕大哭，全村的村民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杀人狂魔。
在听到两个孩子前途的事情，王华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交代了。王华事无巨细地回忆起每一起案件的细节，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即便在陈述最惨烈的作案过程，他的语气也让人听不出起伏，他从来没表露过对死者及其家属的歉意。
“你真是丧心病狂，你的孩子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丢脸。”没什么要问的了，这个家伙应该下地狱去向死者赔罪，周志龙按下红色按钮表示谈话结束，他可以被带走了。
过了一分钟，一名强壮的刑警带着年迈的王华回到了他的单人监狱，门外刺耳的脚镣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让周志龙感到一阵欣慰，他掏出师傅陈港生送给他的录音笔流下了一滴泪：“师傅，你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