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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梅竹马【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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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程婴又说:“赵武已与屠岸贾的女儿形影不离,再不设法分开二人,只怕要弄假成真啦!”

“哎呀!你这个抚孤者,不可掉以轻心啊!”“可是我……”程婴苦笑一声,说道:“当初,是将军要我将计就计,如今没有将军指点,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韩厥一时也不知所答。

焦急的程婴,硬缠着韩厥指示一二,韩厥无奈地说:

“我说程婴哪!我凡事只能从大处着眼,你怎么事无巨细都要我授计。应该明白,目前还处在将计就计之中,至于怎样防止弄假成真,必须由你担待,因为你毕竟是抚孤之人。”

程婴还想说什么,韩厥挥手阻止,径自往下说道:

“我所能说的就是这些,以后的事,有待从长计议,不过,我仍然要提醒,今后未经相约,切勿擅自前来我府!”

遣走了程婴,韩厥的心更乱了。他承认在目前的局势下,泥菩萨过江,自身尚且不保,何能顾及他人?他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把最近以来发生的种种,仔细地过滤一遍。

他始终抱持着疑问:以前传说屠岸贾害死国君是胡说的话,如今指罪“三却”更是妄言。同屠氏一样,“三却”何苦迈出这一步?他们将景公害死,继位却仍是景公的儿子,即不是为了夺位,又何必多此一举?显而易见的,这一切纯属不实之词。

——那么,真正的症结在哪里呢

韩厥暗中分析:自厉公嗣位以来,因为政出多门,导致同僚们貌合神离,众多的大臣各立门户,明争暗斗,日甚一日。在这场政权倾轧中,“三却”倒是占了上风,于是“晋国之政,半在却氏”,渐渐成为事实。那么,真正的症结是否是:与却氏对立的胥童等大臣,因为明争不过,故在暗中以诬陷之词,坑害“三却”,而糊涂的厉公却信以为真,于是,清除“三却”便言之成理、顺理成章了?

韩厥自认判断无差,但接下去的局势,又将会怎样变化,他并没有把握……

话说这一天,那只“百灵鸟”又飞来了。

“怪啦,怪啦!世事真是无奇不有!宫中又放出传言,说晋景公之死,与‘三却’压根儿不相干。”

“又与谁最是相干?”

“据说,真正置景公于死地的,倒是栾书和中行偃。”

“这种说法的依据是什么?”

“最大的依据是,当时主张敦请秦国名医的,正是出于这二人之口。”

“栾书、中行偃何苦要对景公下此毒手?”韩厥仍然质疑地问。

“听说他们二人,本欲立周子为君。”

关于周子,有一段来历。当时的晋襄公有位庶长子叫作“谈”,自晋灵公夷皋被立之后,他就避居于周王朝,后生下一子,因在周朝所生,故取名“周子”。此事朝中无人不晓,韩厥也自然清楚。但说是栾书等人,因欲立周子而害死晋景公,韩厥却也不敢苟同。

“又是谁揭开这个秘密的?”他又问道。“听说是胥童等大臣。”“又是他们?”

“胥童等人正在奏明厉公,要求严惩弑君的凶手。”

“这般说来,栾书、中行偃两人的性命,又危在旦夕?”

送走了“百灵鸟”,韩厥又陷入沉思:胥童等人本与栾书、中行偃一起扳倒“三却”,怎么又分裂成新的两派?思忖片刻,韩厥由此断言,新的指罪,又是胡说

八道,真正的症结仍然是权力的倾轧。

韩厥吃惊地发现,为了权力的需要,有人正利用晋景公之死,相继大作文章。说不定接下去,还会出现新的凶手,也将不断有人充当替死鬼……

他竟是笑了:这算什么计谋?不过是拾人牙慧,蹈袭我的“李代桃僵”之计而已,瞒得过别人,诓骗不了我韩厥也!

他真正有所领悟了,而且非常清醒地认识到:处于这种混乱的局面,都不宜加入任何人的门下,管他谁是新宠,自家只管独立门户,这叫作“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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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纷纷扬扬地落着,冻僵的手指,伸都伸不开,这种恶劣的天气,连狗儿也懒着出门,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天,正是闰十二月乙卯日。

“今天不会有什么消息了。”韩厥自言自语着,他自己也不大清楚,要期待哪方面的消息?却担心因为天气的缘故,会影响消息的传递。

忽有门人通报:有位宫中使者,急急驱车而来。韩厥预感到什么,迫不及待地接见使者,使者一进门,就捎来消息:

“晋君被人捉住了!”韩厥以为听错了,急问道:“你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国君厉公被栾书、中行偃捉了起来!”

“好啊!”韩厥差点喊出来,他到此刻才清楚,原来自己所期待的就是这个消息。“快告诉我,如何发生此一巨变?”

“前天,厉公同胥童去太阴山匠丽氏家游玩,三日未归,栾书和中行偃先命程滑,暗中率领甲士三百人埋伏于路旁,之后,二人装作谒见厉公,催其回朝省事,厉公被强不过,只得令胥童护驾回宫。行至太阴山,一声炮响,伏兵齐起,程滑一斧砍上去,胥童立即丧命。”

“什么,胥童已死?”“是呀!他的罪名是害死先君景公。”

“啊!害死景公的凶手什么时候变成他了?”韩厥

想笑又不敢笑。

“据说,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后来呢?”

“后来,”使者接着说:“看见胥童被杀,吓坏的厉公从车上跌了下来,就被伏兵擒住,马上囚禁起来。”

“那你……”韩厥忽然生疑,问道:“为什么来到这儿?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告消息?”

“小官乃受栾书、中行偃二位大人差遣而来。”“他俩怎么说?”

“请韩将军去太阴山,共议废立大计。”

韩厥不说话了,心想:看来厉公必死无疑,这是他欲求不可得的事。但处于这样的局面,却不宜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否则,必被牵连进去,他日难逃“弑君”的罪名。所以目前,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而最好的办法是:隔山观虎斗。

“请将军去太阴山一行。”使者催促着。

“恕我难以从命!”韩厥一口回绝了,接着说:“我这个下军元帅,虽然兵权在握,但历来只用于攘外。不然的话,当初赵氏一门蒙难,我若怀有异志,岂肯视若无睹?古人有言,杀头老牛却无人作主,何况国君呢?各位不能奉事君王,又哪能用得上我韩厥呢?\\\"

奉命差遣的使者,不便再为难,只好回话去了。韩厥躲进了屋里,掐指一算,料定不日之内,晋国将除旧迎新。

果然不出所料,周简王十三年正月庚申,栾书、中行偃派程滑杀死晋厉公,又另差大臣去周王城迎接十四岁的周子回国,立为新君,是为“晋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