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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的打闹引来萧母的关注。她并未立刻制止，而是走到江澈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
“这俩人，怎么还跟孩子一样。”江澈苦笑着，小心观察萧母的反应。
女人慈祥地笑，眼中满是对两个孩子的宠溺。
“小时候小凌可不敢跟他姐这样，以前在家都是绮绮管教他，可严厉了！”
“师母，这些年辛苦您了。”江澈满含歉意地说道。
“我没什么辛苦的。多亏了你的资助，我不用为生计发愁，反而有时间好好照顾这俩孩子。”
“那些弥补不了……”
江澈话未说完，手腕却被萧母一把握住。
“阿澈，你跟我来。”
她拉着江澈，从姐弟俩的“战场”旁走过，径直来到自己的卧室。
萧母让江澈坐在床边，自己则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
“你还记得这个吧？”她问道。
只是瞥眼标题，江澈便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
他强忍着不适，低声问道：“这是万盛天讯当年的项目方案？您怎么会有？”
萧母枯瘦的指尖缓缓抚过文件封面，牛皮纸粗糙的纹路蹭过掌心的老茧，仿佛在摩挲一段结痂的旧疤。
她翻开封页，逐页在江澈眼前展示。
江澈面露愧色，却很快被文件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圈注吸引。
他按住其中一页，仔细辨认空白处的手写批注。
“这是萧老师的笔记？”他认出了恩师的字迹，却不明白这些批注是何时写下的。
萧母低声叹息，将两人的思绪带回往昔。
“老萧临终前几天，一个老同事带来消息，说简心行贿的那个评选专家是个收钱不办事的滑头。老萧听后寝食难安，最后托人从汇动万方拿到了你们当年投标方案的复印本。”
她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江澈手中的文件。
“那时他已经没了力气，却因为这份方案突然来了精神，连着看了几天，在上面写满了批注。最后，老萧拉着我的手说……”
萧母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再见你了。”
苍老的手剧烈颤抖，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的褶皱间，瞬间迸裂成细碎的珍珠，跌进岁月的纹路里。
江澈呆立着，死死盯着手中的文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母接着说道：“他留下这句话后就走了，我们当时都以为他是怨你才这么说。现在想来，是我们都误会了。”
江澈拿过床头的纸巾，轻轻递到老人手中。
萧母很快平静下来，勉强挤出笑容掩饰失态后的窘迫。
“绮绮这丫头，昨天才发信息跟我说你们的事。不过我好歹当过高中老师，平时也看新闻，去年就看到你们在中东的照片了。”
江澈没想到中东高铁项目的新闻传播如此广泛，不仅业内人士关注，连退休在家的萧母都看到了。
老人继续缓缓说道：“当时我很不理解，可绮绮不说，我只好从小凌那里打听。得知你对她很好，我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母反复折叠着手中的纸巾，像是想用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缓解心中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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