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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荨荨睁眼，推拉门没关紧，透着缝隙，隐约能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俯在水池边，她撑起身子，黑发散在身后，盯着看了会。
“好。”
阮荨荨没说话了，好久，才问：
平日里，皱眉这种小动作都没有。
徐盛忽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
老板娘依旧坐在柜台里面磕瓜子，见他们两下来，搭腔：“走了？”
两个小镇其实离得并不远，也就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公交车是那种很小的黄皮城乡公交，坐车的人并不多，也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周时亦高大的身影一走上去就有点不太协调。
大包撇撇嘴，表示不太清楚。
临近中午，丁云杉回来了，周时亦和阮荨荨去看白锦辉。
“那就过来。”
丁云杉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怔怔地坐在床边，视线盯着外面。
阮荨荨眼眶微热，给周时亦发了一条短信。
大包看到两人拎着电饭锅回来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你本来叫什么？”
丁云杉一愣，“白锦辉，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喜欢不喜欢小孩。”
“这帮人渣滓，812，郿坞……还有那么多没有曝光的，这几年，他们究竟贪污了多少工程款！”
花叶相顾无言，各自怀揣心事。
他坐直，想了想，“不怎么喜欢。”
阮荨荨没说话，盯着他看，想到回来时遇上的那帮人，想到丁云杉，又想到小白，她拿手轻轻盖在他的手上，低声：
“方亦。”
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想亲你。”
很多字眼触目惊心，“黑心工程师”“黑心企业”“不得好死”。
他转过头，声音清醇，抿唇道：“总得有人做。”
那时候的她热情开朗，绝不是现在的冰山。
莎士比亚曾说过，意志命运往往背道而驰，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
十指交握，阮荨荨把头枕在他的肩上，“身上痛不痛？”
这点痛算什么？
“房子质量不好，之前就没人反应？”
大包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周时亦叫了声，“小白。”
他轻笑：“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
她脸贴着他的后背，“你怎么那么了解？谁让你等过？”
“那你妈妈呢？”
“云杉在那边，你们还是等会儿吧。”
“方国安站在华海的顶楼徘徊，很多小区的户主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他们并没有阻拦，而是在楼下兴奋呐喊，‘方国安，你不跳你就是孙子。’人群中有人在劝阻，但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甚至还有人嘴里在喊着，‘你死有余辜，你全家都该去死！’”
……
徐盛侧过脸，“神经。”
床上有人闷闷地应了声，带着点鼻音。
徐盛低着头沉默。
阮荨荨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都戴了……”
周时亦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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