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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终将过去，
浑浑噩噩拖了一阵，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开始整日整夜躲在房间里抽烟。有时候她上学回来，竟认不出她是谁，对着她就是一阵胡言乱语，或者又打又骂。
“冷吧，可能不冷？”大宝啐了口，“呸，我咋知道，你到底去哪儿啊？别让老娘担心啊，妈的前几天老娘还担心你担心地吃不下饭。”
“……现在？”
城郊老房子建立已有多年，黑瓦白砖，她在门侧的花盆底下翻出钥匙，开门进去。这里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空空荡荡，一室冷清。
“没了。”
阮荨荨执意递给她，“就当是我单独给你的，你怎么花都行，没事帮我多看看她。”
周时亦从后座上下来，接过她的箱子放进后备箱，然后拉着她上车。
好朋友也一样。
“不知道，得看情况。”阮荨荨拿了件棉袄挂在肩上，“你说南方这时候冷不冷？要不带几件羽绒服吧？”
她跑到隔壁问：“六叔，我爸呢？”
“嗯？”
阮荨荨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大半夜打给我，就问我东西理好没？”
大宝刚从外面回来，见她一样样往箱子里扔东西，大步跨到她面前，质问道：“你收拾东西去哪儿？怎么才回来又要走啊？因为一个陈琪贝，你连我们507都不要了是不是？妈的！老娘这些年掏心掏肺，你都看不见是不是？”
“周时亦。”她毫不避讳的说。
阮荨荨说了声谢谢六叔，然后往外走。
大宝一掌拍在她脑袋上，“你他妈到底去哪儿？”
谁也没料到。
房间的电视还在放，画面切在某个台的跨年晚会上，主持人嘉宾齐齐整整地站在舞台上，嘴里齐声喊着：“8、7、6……”
“真当去旅游了？”徐盛从牌堆里抬起头，“十一，我们几个大男人，带着她方便么？”
大包罢罢手，哈哈一笑，没个正经：“没事没事，不过你穿这样挺好看的哈。”
然并卵，北洵飞雅江，一天只有这一班航班。
他没理她，“我们明天早上出发，到时候过来接你。”
“我靠，你们两又搞到一起了？”
“我才二十二。”她眼睛盯着窗外的烟火，问他：“周时亦，你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大宝双手抱胸：“去多久？”
天空又开始飘下一朵朵棉絮。
现在起飞时间延迟到五点，所以抵达雅江几乎就已经八点。
阮荨荨失神地走回老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她梦见很多小时候的事。
“新年快乐。”
周时亦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往后靠着，“嗯。”
……
北洵市几百万的人口，地方确实大，这边是郊区，大包不常来，绕了好几圈都没开对地方，徐盛有点不耐烦了，“让你开导航不听，非说认识这边，我看，过了那个街口都快到南洵了，要是等会误机了，看我不弄死你。”
深夜。
阮荨荨从桌子底下拖出一只大大的银灰色行李箱，箱子上面贴着五花八门的标签。
她跟母亲一样，开始抵抗阮明山，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他。
电视里欢呼喝彩声沸腾。
“还是你眼力好。”大包顺势望过去，还真是，“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穿成这样站在绿化带旁边，鬼才认得出。”
不原谅不代表罪不可赦。
气氛有一瞬间尴尬，因为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阮荨荨拖着行李走到路口等周时亦来接。
这个家散了，大半是他的功劳。
阮荨荨确实忙得快要飞起来了，她从周时亦家里出来，先回了趟学校补考，又把所有欠着的假条补上，在学校呆了几天，处理完所有事情，又开始收拾东西赶回。
小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但阮明山很疼她也很爱她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母亲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甚至当着她的面就激烈地吵起来，摔桌子，摔盘子……阮明山变得渐渐不爱回家，夜里就直接宿在古董行里，时间长了，索性在里面隔了个小房间，几乎都不太回来。
周时亦说：“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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