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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词和秦朕都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
秦朕笑了，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缓缓地说：“这不一定，得分人，还得分喜欢到什么程度。”
“怎么说？”
姜词笑了一声，也不勉强。她真是八度就能醉，此刻喝了两瓶朗姆预调酒，脸上已开始发热。她打了个嗝，“我躺一会儿，半小时，喊我起来。”俯下身，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头枕上去。
“打啊。”
秦朕没动，看她一眼，“戒了吧，你不适合抽烟，真心话。”烟雾从他指间腾起，又飞快被冷风吹散，“那人大你十二岁，靠这些旁门左道弥补不了。你既然喜欢他，就多学学他吸引你的地方——不是抽烟这些浮于表象的东西。”
“哪种意义的‘得到’？”
“是。”姜词深吸一口气。
“喊了，你没醒，还骂了我两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姜词垂首沉默。
秦朕看着她，目光一时无限的深邃，“姜词，你还年轻，又有才华，前途不可限量。人都会自然地老去……你不必非得历经沧桑。”
姜词面红耳赤，“……你怎么这么下流。”
秦朕说：“新年快乐。”
一个空当，远处天空烟火一丛丛蹿升，和电视里主持人齐声倒数的声音相呼应。
她从不敢放任自己去肆无忌惮的想那个人，因为一想到就会软弱，平生一股毫无益处的悔恨。
弄好之后，抬头去看姜词。她正趴着栏杆眺望洱海，夜色中，黑色长发散在身后，被风吹起，又落下。
秦朕叼着烟，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手指摩挲片刻，移开目光，递给姜词，“你去帝都找这个人，她能帮你少走些弯路。”
秦朕将手机举高，“你男人的号码？”
八点春晚开始，电视里闹闹哄哄，但不是号召子女回家团聚，就是合家欢乐庆新春，衬着两人的处境，跟笑话似的。
秦朕盯着她。
“你辍学就是为了这人？”
带着酒味的灼|热气息近在咫尺，喷在鼻尖，双臂宛如铁铸，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姜词本能感觉危险，声音发颤，“……秦朕，你放开。”
姜词伸出手，“给我支烟。”
说罢，也不待姜词回应，摆了一下手，转身拉开车门。
姜词震惊，脑中一时一片空白，只说：“……你，你自己说的，不好我这一口……你难道喜欢我？”
晚上也是吃饺子，然后两人拎着酒瓶到天台上吹风。天台也被秦朕改造过了，半露天，用木板架了顶，底下摆着两条舒服的长沙发，据秦朕说，这是专门为今后通宵看世界杯准备的。
秦朕站起身，在她头顶轻轻按了一下，捞起遥控关了电视，“下去吧。”
初七，姜词出发去大理的机场。秦朕去送她，破破烂烂的车慢慢悠悠地开在路上，他哼着歌，依稀是那天弹着吉唱的那首。
秦朕松了手，“哭什么，不跟就不跟。”
姜词怀疑，“我有这么恶劣？”
“你跟我讲讲你在帝都的事儿吧，给我做个参考？”
秦朕笑了一声，“你才知道？你平时自我感觉是不是有点太良好了。”
“钱攒够了？”
“不是你先问的吗？”
姜词喘了口气，“……我心里有人。”
秦朕静站了片刻，出声：“过来吧，别冻感冒了。”
秦朕目光复杂，看她最后一眼，从她身旁绕过去，回到沙发上，抄起酒瓶咕噜噜喝了大半。
是支上签。
姜词接过，输入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
“我没……”姜词抬手往脸上一摸，怔住。
秦朕顿了顿，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她，“用我的，帝都的号。”
只近贵人，淘沙成金。鱼翻桃浪，喜变龙身。大利北方，诸事皆吉。
姜词接过，看了一眼，郑重地道了声谢。
姜词跳脚去抢，“我不打了，你把手机给我！”
“这里能放？”
“不是大型的，应该没事儿。”
姜词扬眉，“我走了，你路上小心，别又栽进水田里了！”说罢，招了招手，拉着行李箱走向候机大厅。
秦朕沉沉地笑了一声，“难怪这么拼命。”
姜词一怔，“你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