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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吃吃地娇笑起来,左右躲着楚寔的“撕咬”。
然后又是一曲《关雎》。
“今日是你寿辰,是欢喜的日子,不要弹这一曲,不如换我给你弹吧,如何?”楚寔道。
季泠听到这儿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
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季泠问楚寔,“表哥,你不吃么?”
季泠被勒令不许动,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而且还不能出声指点,这是楚寔事先跟她越好的。
楚寔用手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支起,处于一种一言不合随时可以攻击的体|位,让季泠没办法地把心一横道:“我,我就想吃一顿表哥亲手做的饭菜。”
寿星享受的待遇真的不同, 不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且连眉毛也是楚寔替她描的。张敞画眉的故事季泠自然听过, 那几乎是她听过的夫妻恩爱甜蜜的极致了, 没想到今日她居然也尝到了。
“今日我没想当君子。”楚寔朝季泠笑了笑。
“聪明。”楚寔点了点头。
季泠觉得额头痒痒的,而楚寔的脸就近在眼前, 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眉心很认真, 很用心,仿佛把她当做了世上最轻薄珍贵的瓷器一般, 而他就是世上最好的描花匠人,在她的身上用生命在作画。
“自己妻子的生辰都不知道还算作丈夫的么?”楚寔反问。
“我承认我眉毛的确画不好,但花钿不就是朵简单的花么?能难得倒我?”楚寔朝季泠伸出手。
季泠连连往后仰头,“表哥, 我自己来就行的, 真的。”
“从前啊有个渔夫在河边打鱼的时候打起了一尾金色的鲤鱼,他见她漂亮就把她放了。原来那鲤鱼却是个妖,晚上托梦给渔夫,说如果他有什么心愿,她可以满足他。”
季泠嗔了楚寔一眼,不让她许愿就不许嘛,偏要讲个故事兜那么大圈子来讽刺她贪心不足。
楚寔笑着拉了季泠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外面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话真是太炫耀、太自恋了,可是季泠听在耳朵里却觉得理所当然。
南原立在旁边还没走,看到楚寔让季泠试琴,眼里流露出非常诧异的神情,不过季泠却没留意到,因为她的全副心神就被楚寔的琴给吸引了,颇有点儿见猎欣喜的意味。
楚寔道:“你不管去哪里总是带着归去来,还不许我出门带上我的琴么?”
季泠的归去来一直是跟着她的,去哪儿都带着。虽然弹的时候不多,但一直是放在心里的。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突然冒起个念头,那是以前从不敢想的,可一旦冒出来之后就压也压不回去了。“那我的也不能说。”
季泠被他的语气所惑,一时真有脱口而出的想法,可很快就被压抑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因此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骑马。”季泠嘟囔。
“一曲述平生,仿佛梦一场。”
“我怎么坏了?总比有的人好,有人许愿说想吃我做的菜,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好了,却又嫌弃,还让我自己吃。”楚寔叫屈道。
楚寔点点头,“嗯,第四天渔夫去要一个聪明的可以考状元的儿子。”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吃过晚饭眼看着这一天就要结束了。
“表哥,此琴名何?”季泠道。
楚寔在季泠刚才做的位置坐下,弹了曲“桃夭”。
季泠迟迟不敢动筷子,虽然知道吃不死人,但这真的是对一个人的舌头最大的虐待。季泠纠结着要不要打击楚寔。
季泠忍不住脸红。
不过她在楚寔跟前胆子也大了,“表哥,我知道你的棋力好,你便是让我一半的子儿我也不是你对手。”
季泠点了点头。
“你确定?”楚寔挑眉。
只是当季泠刚重新画好了自己的眉毛,楚寔又欺身过来要给她眉心画一枚花钿。
很快,南原就将楚寔的琴送了过来,是一柄伏羲琴,看起来非常古朴。
琴音缠绵醇厚,每一曲仿佛都在求好女,诉衷肠。琴音仿佛情人那最缱绻的眼神,温柔流淌,秋波荡漾。
季泠抬起眼皮看了看楚寔,又垂眸看了看面前黑乎乎、黏腻腻的菜,以一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勇气对楚寔道:“表哥,我可不可以再许一个愿,你把你自己做的菜给吃掉行吗?”
季泠怼人的功夫哪里及得上楚寔,不得不认命地动了动筷子,挑起一根儿醋溜豆芽来吃,说不得比她想象的要好上一些,也没那么难吃。然后季泠又狠狠地刨了半碗白米饭,用一根儿醋溜豆芽和一根儿咸得齁死人的青菜就把面前的一碗白米饭都吃光了。
楚寔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季泠朝他奶凶奶凶地握紧了拳头, 还在空气里挥舞了一下,然后才转身气呼呼地用帕子擦去了眉毛上的螺黛。
下到一半,季泠赖皮地护住棋盘再不许楚寔落子,“表哥,你是不是练过啊?”
然后她和楚寔就开始了天女散花似地下棋模式,快得只听得棋盘上“啪啪”的落子声,连棋盘都来不及看仔细。
楚寔道:“你看我傻么?”
“可,可你还得上衙门呐。”季泠道。
当季泠把丝带蒙在楚寔眼睛上调整好后,楚寔道:“你折腾得再多都没用。”
季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瞧我这话说得,琴艺乃是高洁之艺,表哥当初在书院念书时,肯定也是要学的。”
楚寔将眼睛上的丝带拿下,“都跟你说了,折腾再多也没用的。”
“怎么会没有心愿?”楚寔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听过么?人心从来都是不满足的。”
不过即使季泠没留意到南原的神色,她也知道如果是珍爱的琴或者其他乐器,主人一般都是不喜欢给别人碰的。比如季泠的归去来,她就既不愿意让人碰,甚至连擦拭尘灰,她也是自己动手的,连芊眠都不能动。
季泠噘噘嘴,将棋盘一推,“不下了,不跟你玩儿了。”
季泠听得痴了,连楚寔弹了多少首都没留意,只一味地沉浸在那琴音里,等她醒过神来看见楚寔的手指才赶紧叫停,“表哥,你怎么一直弹呀?”
季泠赶紧道:“我知道君子远庖厨,表哥,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她以为楚寔是绝对不愿意的。
所以以己推人,楚寔让她试琴,季泠是很受宠若惊的。
楚寔赶紧道:“不敢不敢,还没那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