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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百官对军容的褒贬，也沉默着。那些家中子弟被赶出来的人骂两句，仍有弟子在其中的人夸两句，都有私心，故而说的话当不得真。
他也随他们去，以观后效！
但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最后这高兴化成一句话，“今日到哪用膳？”
去北郊，倒是能打个秋风，就是袁天青总拿猪肉出来，太膈应。
今日皇后也来了，也吃猪肉？
不好，他怕晚上亲嘴都会想起猪肉。
谢安说：“皇上，听说茶山那边的市场开了，周边不少新鲜美食，去看看如何？”
昌灵君说：“既是太傅力荐，便去瞧瞧。今日百官吃喝花销，由茶山支付。”
谢安与百官一起谢道：“谢皇上。”他又单独说，“皇上，茶山有酒。”
昌灵君说：“今日无事，喝点？”
谢安竟然劝道：“那就喝点！”
既然是茶山买单的话，多喝点……
骑马去向茶山，同时踏青。
前方，皇后娘娘已经在市场里走动了。
三层的市场，左一间右一间，就算不买，就算看不上货，当风景也是好的。
不说慧云公主如何介绍，也不说皇后娘娘如何想法，就在一行人从一层逛到三层，又从三层逛到一层，前方有百姓求见。
一般这种求见方式，都是有冤情上诉，且里面往往错综复杂。
皇后娘娘不喜欢管这种事。
办好了没好处，办得不尽如人意，还要遭人说闲话。平时也就罢了，如今晋王与齐王相争，横生枝节，不是什么好事。
当她犹豫要不要延后时，从人群中看见张华清的身影，并笑着向她点头。
她疑惑，瞥向了那群“告状的人”。
张华清也指向他们，再次点头。
皇后娘娘了然，说：“尔等有何冤情，快快说来。”
众人下跪，高呼千岁。
为首之人是一老伯，捧出的却不是一桩冤情，而是歌功颂德的万民书。
老伯说：“娘娘，因娘娘懿旨，才有了这茶山之兴盛，我等草民既享其福，不敢忘恩。十天前我等签了这万民书，一直想呈给皇上和娘娘，没有机会，今日适逢娘娘来此，故将此呈上，让娘娘知晓，我等不曾忘记娘娘恩德。”
原来是这么一桩大好事。
万民书，一般都是自己夸自己的假货，今儿这份是真的？
皇后娘娘瞥了眼张华清，是她弄的？但又想，若是她，至少会先说一声。
若不是她，难道真的是百姓自发签这万民书。若是那样就好了。
不管是与否，她都当是。
她虚托一下说：“诸位快快请起，本宫常居于深宫，哪里有这些功劳，都是受皇上熏染，又有晋王朝夕讲述，才知道有民间疾苦。”
众人齐呼，“皇上万岁，晋王千岁。”
皇后见百姓一点既透，更高兴了，说：“本宫所愿，即是皇上所愿；皇上所愿，即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晋王常跟本宫说，这东郊的百姓生活平静安和，本宫一直不大信，今日亲眼目睹，才知晋王所言不虚。但本宫不需要百姓们感恩本宫，大家只需记得，皇上是圣明天子，本宫做了的好事，都是因为皇上圣明。”
众人齐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晋王千岁。”
皇后连道：“起来，都起来，去耕你们的田，织你们的布，不要打扰大家。”
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是好事，而她的几句话，把好事与昌灵君和晋王挂钩，变成了更大的好事。几声“晋王千岁”，是她来到这里最好的收获。
待众人散去，她将张华清叫过来，问道：“清儿，怎么回事？”
张华清笑说：“娘娘，这市场半个月前开市，没有办仪式。本来这些人心里都犯嘀咕，很不安，但过了几天大家发现，这儿的生意特别好做。有些店铺，一天的销售额有数万两，于是高兴之下，想每家出点钱为这儿立个碑。我听说此事，便跟他们说了说碑文中要有感恩娘娘懿旨，他们都很听话。今日也是他们自发前来。”
皇后说：“本宫并未见到那碑。”
张华清说：“还没立好，今日想必也是适逢其会。娘娘看这万民书，其实是他们出钱的时候顺手签的名，不会写字的便按了手印。”
皇后翻看两眼，果然如此，笑说：“本宫看，这就是万民书。”
当然是，也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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