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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有一日好才是。”孟蕴行说着,顺手接过李昶手上的千里镜,看了一眼便放下,“我说你们从爹那出来作甚去了,原是来这看隔壁家小娘子。”
“与我无关。”李瑄忙叫屈喊冤,“分明是四哥看得入神,我才好奇。”
李昶眸色登时暗淡下来,幽幽道:“何时我们也能如此无拘无束?”
李瑄和孟蕴行相视一眼,深知李昶万般的无奈和不愿,却又不得不做。孟蕴行嫣然一笑道:“咱们也安排上,谁说只她家有地炉。”
李昶摇摇头:“罢了,劳这动那,回去京都他们还得挨罚。”
孟蕴行道:“打甚么紧,后日便是中和节,理应热闹一些。我与爹说去,他敢不依,必闹他个天翻地覆。”
李昶未表意见,李瑄笑她:“你打着四哥的招子,你爹敢不依么。”
孟蕴行瞪他一眼:“就你话多!待我与我爹说好,再给隔壁娘子送个帖子,叫她过来一道热闹。因她有些眼熟,想知是否有些远近关系,我打听了她家。她亲娘是忠勤伯第五个小妾,名唤徐若兰,岭州人。她在家中排行第九,名尧姜,小名阿妩。这忠勤伯实在叫我恨得牙痒痒,偏心一房妾室,由着这娘俩被欺负。”
听见林尧姜名字,李瑄如被晴空一道霹雳劈中,笑容僵住碎开,定定站在那。不一时反应过来,连忙问孟蕴行:“哪两个字?”
孟蕴行本想笑他一句,见他几分认真,便直说道:“尧舜之尧,炎帝姜之姜。”
李瑄又是一愣,顿感四周嗡嗡作响,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事,林尧姜一字不差,甚至小名也一般。是她么?是她也来了?
李瑄这般痴傻样子引得孟蕴行大笑起来:“你倒像是认识她。”
“不知何时听过这名字。”李瑄回过神,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孟蕴行笑得更狂了,连连拍案:“你昨儿个才说我胡言乱语,今朝你又疯了。”
李昶笑着摇摇头,这两人前世修来的冤家缘。他说道:“天下之大,同名同姓不少。她是忠勤伯家的人,许是听人一两句有些印象。”
既有台阶,李瑄便顺着下来,笑了笑道:“应如四哥所言。”
孟蕴行抬手,揩揩眼睛笑出来的泪花:“成成成,你们兄友弟恭,说甚皆对。”
是时,天色忽暗,风有些凉,约是要下雨,那边的欢笑声也停了。
李瑄扫了眼林尧姜所在位置,暗暗下了决心,定要试她一试。若是前生缘今生续,他如何都不会让步了。
天气眨眼的变化让李昶咳嗽起来,孟蕴行连忙将窗户关上:“不能再待这了。”
这边李瑄和孟蕴行带着李昶回房,那边怀妈妈见天色暗下,担心林尧姜身子受不住,忙起身让林尧姜回去。其他女使婆子因担心下雨,起身收拾东西。
林尧姜没驳了怀妈妈,只让冯妈妈与她诊脉。
几人到了僻静处,冯妈妈手搭在林尧姜腕上,少顷双眉频蹙,眸中惊色难掩。似不敢确定,又细细辨了辨,几番确定,仍旧如此。本着医德,理应如实相告,但关系人命,担心牵连了媳妇。
怀妈妈见冯妈妈迟迟不语,又满是惊色,心下暗叫不好,依这情形,定是九娘子不成了。
冯妈妈的反应证实了林尧姜所想,先头怀妈妈和朴妈妈的交谈,提及任姨娘给她进补有害无益的补药,用药不当便是毒。原主被喂了半月的补药,没撑住去了。今日病重,皆拜任姨娘所赐。她问冯妈妈道:“冯妈妈,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冯妈妈收回手,敛去惊色,说道:“实在是妇人无知,口出狂言了,竟未诊出娘子贵体如何,只当是寻常寒症,还望娘子耽待。”
林尧姜不点破冯妈妈的隐瞒,深宅大院里头的事,并非人人想蹚浑水。而她不过孩子,冯妈妈更不会与她说。
怀妈妈也看出冯妈妈有所隐瞒,当着林尧姜的面不好追问,万一说出个好歹,实在难办。她说道:“九娘子这病半月有余,期间吃了多少药、换了几个郎中皆不见好,如今行走的力气都使不上了。”
冯妈妈微微低头:“娘子既来这求医,不必担心,好好将养。无垢道人医术非常,定药到病除。”
怀妈妈叹说:“奈何他性子怪异,今日前去,竟闭门不纳。”
冯妈妈道:“古来高人皆有脾气性子,先夫曾与无垢道人见过几面,直夸此乃一个神人。”
“倒也是。”见话已差不多,又起风了,怀妈妈谢过冯妈妈,推林尧姜回去。
冯妈妈不再说甚,在原地久久不动。
凉风吹过来,林尧姜连着打了几个冷颤,一股寒意瞬间攫住身心,有些受不住了。幸而出门前怀妈妈带了斗篷,连忙给她披上。
林尧姜拢了拢斗篷,瞥见冯妈妈还在,亦明白什么回事。
回至房中,外头下起绵绵细雨。
锦香添了炭火,窗户关上,怀妈妈扶林尧姜上床歇息。
朴妈妈进了外边,拍拍身上的雨水,与怀妈妈道:“你带九娘子哪里去了?叫我一顿好找。”
怀妈妈道:“在后边逛一逛,你不在徐姨娘跟前伺候,怎闲来找人。”
朴妈妈有些不高兴地努努嘴:“任姨娘打发了宝妈妈和金珠过来,说是家主收了隔壁家药材,让捎补药来与九娘子和徐姨娘。两人与紫烟和钟妈妈又是一顿闹,不是聂妈妈赶来,这猴子戏还唱不完。聂妈妈在那陪着徐姨娘,叫我过来这头。”
林尧姜听罢,心下冷笑,任姨娘怎会这般好心叫人帮忙捎补药来。怕她阎王汤饮得不够快,送的是三更催命符。不止她一个,徐姨娘那边也需谨饬。
可恨她这具身子年纪尚小,病气缠身,做事束手束脚,不得发挥。若非年纪,适才她定问个究竟。如今只能仔细掂掇,且保住小命才是。
门外金珠的声音传来:“九娘子在吗?”
朴妈妈唧哝一句:“在我脚上系了铃么?我前脚才来,她后脚就跟着过来了。”
听朴妈妈语气,是金珠没错了。林尧姜闭上眼,佯作睡着。
也不等房内人答,金珠扭着腰肢迈步进来,双手端着漆盘,上边盖着一碗汤药。她将漆盘放在桌上,揭开罩子,浓郁的药味顿窜开,遂道:“九娘子,家主给你备得汤药,趁热吃了吧。”
林尧姜只当听不见,心下冷笑,催命符送来了。
怀妈妈见林尧姜睡着了,她出来与金珠道:“九娘子歇下了,且搁这里,待她醒来再吃。”
金珠却不依,眼儿睨了里头一眼,扯着嗓子故意高声道:“怀妈妈不要为难我,我是领着家主的令做事,此药需趁热吃药效最好。家主千万吩咐,定要看着九娘子吃下,不能浪费了。九娘子不吃,只能徐姨娘回去,留九娘子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