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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雨，天色也比往常黑的快。
容汀失神地走在路上，雨伞撑得极低，路人甚至都看不见她的脸，却看得到她的外套，裤子都湿透了。
除了她外，还有一个人也和她一样，也是巧了。
两个人相隔大概五米。
一前一后。
后面的人是辛无恙，他担心她，所以在容汀走之后也跟着她离开。
男生没有撑伞，连帽卫衣的帽子也没有拉起遮住脑袋，雨水顺着黑色的发丝滑过他的眉眼，再顺过鼻梁滑过下巴最后滴落。
面色苍白，却也难掩清俊。
这场雨下得不合时宜，但幸运不是大雨，而且在半路时就停了。
但容汀依旧撑着那把伞，像是对外界没了感知。
辛无恙看着容汀有惊无险地过了红绿灯，然后跟着走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他止步在她五米之后的距离，目送那个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他视线里。
容汀对这些全然不知，她已经走到了家，却在门口站了很久。
伞被她收好立在门边，可她没有抬手去敲门。
今天周六，如果今天竞赛老师没有让他们提前离开，那结束时间应该是在八点半，那个时候容岸会来接她。
所以她没带钥匙。
现在她站在家门口，却怎么也抬起不了手去敲那扇门。
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容汀后知后觉身上的湿冷。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等到她身上的温度都快没了，容汀才终于举手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声“来了”，再然后就是打开门后暖和的温度和灯光一齐蔓延到她。
“汀汀！”
容岸语气错愕，他一眼就看出容汀身上的不对劲，她的脸色太差了。
他又惊又怒，他压低声音，“你怎么了？”
容奶奶听到声音来到玄关，老年人的心脏猛地一缩，哭腔先出来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下雨在路上摔了。”
容汀不知如何回答，她被容奶奶拉着手往里走，容岸去拿了毛巾，为她端了热水来。
“不行，要先去洗澡吗？”容岸问她。
容汀摇摇头，她就这样整个人湿湿冷冷地站在客厅的灯下，眼睛平静地看着容岸。
“爸爸，我又发病了。”
……
气氛静地死寂，在为容汀打开门前，容岸和容奶奶在一起看电视，但此时电视里放出的声音他们一个人都听不清了。
容汀在说完这句话后眼睛就看向了电视。
电视里是86版的《射雕英雄传》，也是秦卿云最爱看的一部老剧之一。
容汀很快移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脚，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还是容奶奶先反应过来的，她竟然是几人中最强大的。
容汀被紧紧握住了手，她抬头看向两位长辈。
一位高大，一瘦弱矮小。
一个开始衰老，一个已然衰老。
容汀觉得心酸又负罪。
容奶奶不知道是在对她自己说还是在对容汀说话，她说:“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那不是发病，我的汀汀不能这么说自己……”
“发病”这个字眼刺痛了他们。
容岸一向温柔，此时眼睛里都泛起血丝，“……怎么，怎么会又突然的……”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容汀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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