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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击鼓鸣冤(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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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春雨正淅淅沥沥地下,将整个清河县笼罩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之中,就像织成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包裹住了所有人。围在县衙门口看好戏的人们,却没有一人撑伞的,人头挨着人头,起哄的声音、嬉笑的声音,光是人们兴奋的眼神,口中吐出的热气,就足以让这缠绵暧昧的春雨蒸发了。

拥挤的人群之中,却有一个青葱色衣衫的小女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灵活的似一只小松鼠,见缝插针,挤到了最前排。

正是春梅,她知今天杨玮定是要敲登闻鼓的,便扯慌说要给李桂姐去买新鲜炸的油果子,天不亮,就从丽春院里往县衙赶,到时,西门庆和杨玮已经正面交锋了。

她挤在人群之中,冷眼旁观,将堂审时众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一双璨似星辰的秀目滴溜溜地转,看到了旁人没有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第一次堂审,杨玮和画春是大大占据优势的,尤其是西门庆见到画春揭他的老底,慌忙错乱之间,竟无力反驳,看来这厮万万没有想到画春还活着,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仗,漂亮!

只不过,在西门庆惊愕之时,明明可以乘胜追击,县太爷却一敲惊堂木,退堂了。而且,她冷眼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县太爷每每给西门庆使眼色,看起来,这县老爷和西门庆私交不浅啊,定会有多多偏袒之处。

春梅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小年纪便已见过许多的世事险恶,历经磨难,心思更加缜密,眼下虽然杨玮手上虽然握有人证物证,第一次堂审也占据了上风,但她觉得,此局并非定局,西门庆仍有翻身的机会。

一想到这,她有几分慌乱,心中较量,须得尽快和娘见上一面,才好商量对策。

她走在县衙后街上,闻到一股喷香的炸油果子的香味,正好自己肚子也饿了,便拐入了一家姚记早点铺。春梅要了一碗鸡汤馄饨并一个油果子,吃饱喝足后,又打包了两份油果子准备回丽春院,付了钱正准备离开之际,迎面走来三个身着长衫、官吏打扮之人,她认得其中一个正是刚刚堂审负责记录的书吏,留了心,点了一壶煎香茶,又坐了回去。

官吏甲说道:“今天早上的堂审,实在精彩的很啊!”

听他们谈论到堂审一事,春梅便竖起耳朵听着。

官吏乙说道:“可不是!竟没想到,有人竟把清河县里数一数二的财主老爷西门大官人给告了,竟还是谋财害命的勾当,啧啧啧。”

官吏甲眉飞色舞地低声说道:“我老早就跟你们说过,西门大官人手上的钱不干不净,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把人家五十多岁的老娘给睡了,他也下得去手?”

官吏丙冷笑道:“原告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杨玮那厮我是知道的,平日里只会斗鸡走狗,把家产败光了去讹人也说不定。”

官吏丁道:“要我说,肯定是原告杨玮说的是真的,你想想,他连他老娘的名声都不顾了,真得多大的恨啊。”

官吏丙:“非也非也,我倒觉得大官人没有做过这事,是那个败家子儿豁出去讹他咧。”

“嘿嘿嘿,我瞧你是收了大官人的好处收多了,这么着急就跟他辩白呢。”

“去你的,感情你没收过似的,哈哈哈。”

几个人乱成一团,春梅蹙起眉,盯着那名叫做元清的官吏,他目睹了这一场堂审,又是今早做笔录的,不知怎么看。

那名叫做元清的官吏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碗煎茶,这才开口说道:“此案涉案两方各执一词,相互矛盾,眼下还不能判断孰真孰假,却有一件至关重要的物证。”

众人好奇问道:“是和物证?是杨玮手上那把扇子不成?”

元清笑道:“不是那把扇子,那把扇子虽是被告的信物,但被告大可推诿说是自己丢的,或是被人偷走的,抵死不认,原告也难以奈何。”

春梅听了,微微一怔,正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西门庆那厮做事甚是精细,不曾留给画春任何信物,因而她才托信给娘,让她偷盗一件出来。西门庆若一口咬定那扇子是被人偷盗走的,这件证物用处就不大了……

元清继续说道:“我说的关键物证,便是林太太的遗骸。当初林太太是报害心疼病死的,而原告却说是被毒死的,只需要开棺验尸,看林太太的遗骸拣两块骨头,拿去骨池内只一浸,若那骨头酥黑,便是中毒而死,若骨头不黑,便是其他原因致死。”

其他官吏拍手笑道:“到底是元清,说的正是,只要开棺验尸便可知林太太的死因,听那原告说,他老娘死后,与他早死的爹合葬了去,没烧,此法甚妙!”

官吏丙道:“若是中毒,便说明原告说的是真的,若不是中毒,便说明被告是真的,这自然是最关键物证,只要开棺验尸,这件案子便可了结了。”

元清听闻,神色淡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算是开棺验尸,查验出林太太的确是中毒而死,被告仍有翻盘的机会……”

此番话儿,旁人并没听到,春梅却暗记于心,她留心看了一眼,这个叫做元清的书吏,倒不是酒囊饭袋,有几分见识。

说话间,众官吏起身,结了账,离开了早食店。

……

这缠绵的春雨下了一天了,待到黄昏,天色且阴的沉黑,微雨乱相续,帘外雨潺潺,兼着那雨滴竹梢,心下生出几分春意阑珊之意。

元清正欲归家之际,瞧了一眼这绵延不绝的春雨,虽不甚大,走在雨中久了,也会浸湿了衣衫,他素喜整洁,不愿弄脏了衣衫,便取了一把油伞,撑伞而去。

衙门里其他的公人早早地都去喝花酒取乐,唯有他规规矩矩地在衙门里画了酉,这才归家。他撑伞独行,想来回到那孤寂的家中,也不过是烫酒一壶,就着一碟茴香豆,再读那宋慈宋大人所著的《洗冤集录》。

“元先生。”

他正撑伞独行之际,忽听有人出声叫住自己,微微一怔,稍稍抬起油伞,雨伞的边缘便洒落一串晶莹的水珠,他看到面前一位年少的姑娘,身着一身葱绿衣衫,独身站在街巷市口,灯火阑珊,斜风细雨,少女独立,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似像幅画。

像是一幅“红粉绿萼遍地开,梅花云蒸霞蔚”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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