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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早尝过一口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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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灵坐在赵府院里的凉亭内支着下巴看案书,那是良辰他们排查到的近一个月内离家出城未归的人员番录。

老黑也在名单上,可朱掌柜说,自己并没有杀老黑。那么,谁更想让老黑死呢?

两眼在番录上流连片刻,正出神间,忽听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刻意放松,两手还负了物。

徐墨灵一回头,兜面撞上一双骨碌乱转的杏眼和受惊微张的红唇。徐墨灵不认识她,盯着她歪头细看,那小丫头也回眼瞪着徐墨灵滴溜溜乱看,看样子在等徐墨灵先开口。

徐墨灵玩心一起,故意拘着不动,小丫头片子耐不住性,微微俯首道:“徐姑娘安好~”

徐墨灵好奇:“你认识我?”那方才还跟做贼似的,直接过来找她不就完了。

等待回话的间隙,徐墨灵注意到丫头手里端着两件新衣,最上头还放了块美玉。

小丫头双瞳在衣物和美人间转了两个来回,纯真一笑:“姑娘,我叫南七,是大公子指给姑娘的!大公子说他们要去鹤颐楼小聚,邀姑娘一同过去,不过……要先换上这衣服。”

大公子?

南七小嘴一翘:“赵大人就是我家老夫人生的大公子!”

那骄傲俊俏的小模样仿佛是亲眼看着她家大公子出生的一般。

鹤颐楼是赵听澜、永安、杨禅三人的地盘,这时候要聚,恐怕是荣府那边有了绊子。

徐墨灵挺好说话的,“既要换,那就走吧。”这时候就是让她套个麻袋她也会去,更何况那衣服一眼瞅上去……竟然还挺好看。

南七没料到自己入府的第一件差事就办得如此利索,这样看来,她被大公子从一品诰命的老夫人那里要过来,调到徐姑娘身边,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衣服是大公子在宫里头的御念坊托人做的,做好送到老夫人那,然后她就连人带衣服被送到了赵府。

“姑娘,您手腕再抬起一些。”

“姑娘,您腰身真软!”

“姑娘,您两腿略收一些,我帮您看后身。”

徐墨灵:“!”

提线木偶般摆弄了一番,徐墨灵总算能安稳地在屋内晃悠两圈,南七趁机两手搭着下巴细细欣赏了下宫里御师的手艺:衣服着实不错!浅绿窄袖长衫,外搭一件轻薄墨绿纱裙,衣衫深浅映衬,肤色粉白清透,更衬得她家姑娘眉眼水漾点点。

越看越开心,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得来徐墨灵一记带嗔的眼神。

“换好了么?”

赵听澜的声音自屋外传出,顾念礼数,双脚来到门口便停下了,徐墨灵只得应声跑去迎他。

他今日也换了套窄袖常服,满身月白,气质清贵。

徐墨灵踏出了门,南七突然两手捧了东西从身后跑来:“姑娘,落了这块玉了!”

徐墨灵方才被她摆弄的不胜其烦,闻言听话地两手一张,只求她速战速决。

南七刚要近她身,忽见眼前伸来一只大手。

南七脑门一热,习惯性地客套了:“大公子勿操心,让南七来吧!”

手并未收回,头顶还忽而多了道沉愠的目光。

南七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双手将玉奉到赵听澜手心里。

赵听澜的手指在白玉身上摩挲片刻,另一手大掌一握,将那盈盈腰身揽至身前,低声道:“这么好的玉,你可不能落下了。”

他背对日光站着,低头垂眼,细腻的手指在她腰间慢慢系着玉坠,从头上的发丝到精致的下巴都嵌入毛绒绒的光线里。

徐墨灵仰脸看了他一刻,自然听懂了他这暗示,并且心里庆幸,这么美的玉,她早尝过一口了。

赵听澜轻吁一口气直起身:“好了。”

徐墨灵却眉心一皱:“这腰间一左一右挂两块坠饰,太沉了。”

赵听澜垂眼一看,面无表情地伸手往她腰间左侧一探,抽出那块玉丢给她身后的南七:“把这个丢了吧。”

南七捧着玉看了半天,隐隐约约看到玉身刻了个“王”字。

二人下车进鹤颐楼,照旧是伙计阿满招待的,看见他们时本就笑着的脸顿时又浮添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

“赵大人,徐姑娘,永安大人他们已经到了,请随我上二楼!”阿满说着,腿脚麻利地在前面带了路。

近期官家正受陇西、岭南一带官商的拜会,鹤颐楼日日满座,来往食客穿梭不断,赵听澜走了几步便发现自己与徐墨灵之间隔开了几个人,步调一停冲她伸手道:“过来。”

徐墨灵握住他那只骨骼明显硬朗的手掌,手指在他手里探了一会儿,终于发现指腹和手心的肉还算柔软,于是整只手蜷进了他手心。

赵听澜被她这小动作挠得脸都红了,手指一紧:“干什么?”

徐墨灵老老实实回答:“你握得太紧了。”

赵听澜闻言松手,快走几步去寻永安和杨禅。

不出所料,荣府是块大骨头。为首的荣太傅是官家亲自奉养的太傅,膝下二子在朝内皆位列一品,荣太傅是随长子荣安住在启胜院街,帮衬着他将七个孩子教养长大。其中,荣安的长子,也就是荣太傅的长孙荣正,如今已经在官家跟前做到了正二品指挥使。

阿满嘴甜人勤快,不多时就菜汤齐备,各色小点心也不少,沉稳低调地布置在菜品四周。

永安接过杨禅递来的一块霜糕掰在手里轻嗅着,蹙眉道:“官家听说了这事,只一句话,不要动荣家根基,其它的随你。他是想将大事具象化,捉住一隅即可,万不能动全身。”

赵听澜闻言神色并无变化,似是早就料到会这样,拿起汤勺慢条斯理地盛着汤:“荣家那么大,太傅自然动不得。可他在荣家至尊至重,岫玉童鹤这件事,说不定还要从他身上入手。”

永安眼看着他放下汤勺,刚要伸手接汤,却见那汤碗毫无迟疑地一转,却到了小灵儿手边。

嘴巴一弯刚要出声,杨禅已经在旁笑成一朵烂桃花:“永安王,你从小到大宠爱无绝,殊不知今日栽到了小灵儿手里!”

徐墨灵先前依稀听良辰提到过,永安身弱,赵听澜大他一岁,又极其重视二人之间的血缘情分,因此从小将永安当弟弟宠着,宫里宫外,吃的住的喝的,头一份必是给永安。杨禅吃醋多年未果,直到今日。

徐墨灵陡然从一个默默吃饭的食客变成众矢之的,忙不迭地起身重新盛了汤双手递给永安,将头埋得比身后伺候他的重修还低。

上回拒了他的礼,他都能急得触发寒症,这要是再把他气着了,在桌三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手里一轻,碗被人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