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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听澜听罢眼神一顿,诧异道:“何人坑的?”
永安拧眉:“柳夫人。她问我官家可知道这事,我如实相告。不料,她今日接了你的信便托人进宫给千柳氏捎信儿,让她给官家吹枕边风,来个恶人先告状,说你年少轻狂,枉顾刑法,屈打成招……”
赵听澜闻言便明白,官家这是已经被吹完风了,担心事态不可收拾,暗示永安来给自己提个醒。
可罪犯已伏法,柳家不认,这就要放手吗?
徐墨灵一咬嘴唇,眼睛滴溜溜地看看赵听澜,再看看永安,话里有话道:“官家也许是在提醒大人,要看好皇城司啊……”
永安拊掌一笑,执了茶盏与徐墨灵“叮”的一声来个碰杯。
赵听澜叹口气,知道接下来又有硬仗要打,抬手唤来良辰道:“你听见了么?柳家这是声东击西,子辰那边是东,皇城司是西。你即刻去守着,不管何人来皇城司提人,一并拦下!”
良辰眼中一热,满腔火气终于得以发泄,当即拱手告辞,雄赳赳地去了。
果不其然,千柳氏派去的人此时已将皇城司闹了个底朝天。幸好里头的几个探官是赵听澜手底下吃着厚禄的,拼死抵抗,才勉强在拘押柳靥的司监处房前围堵住宫里来的人。
为首的是个老阉官儿,见良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良辰懵了:“你是何人?”
老阉官儿袖子一放,盖住方才因过度用力而颤抖的手指,扬起下巴看着良辰道:“老身是贵妃手底下的人,乾元宫和桂!奉命来接柳二姑娘去宫里跟贵妃骨肉团聚,怎的,贵妃的命令,你也敢违?!”
良辰看此人不好惹,强忍下肿了半边的热辣脸蛋,正色道:“和大人,柳二姑娘是要犯,就算贵妃亲自来了,也不能说提走就提走……”
话未说完,另一半边脸蛋顿时又一阵热辣。
良辰被此人彻底打懵,见过嚣张生事的,还没见过如此狗仗人势的,当即剑鞘一推,明晃晃的剑刃直抵老阉官儿的脖子:
“贵妃手底下的人多了,一千多号狗腿子,你算哪个!”
老阉官儿脖子一凉,自知不能妄动,可手臂还是可以指挥的,向后一招呼,宫里头来的那些人顿时满声吆喝,喊着号子强行往里闯。
几十号人往里冲,数十个人往外拦,另有百十个铁军围在外头等待号令,现场溃乱不可收拾。良辰顾忌宫里的贵妃,在人群拥挤的场面中来回夹击,却迟迟不敢招呼铁军上手。
不动兵,顶多算是起了冲突。一旦动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混乱中,忽听外头有兵戈震地三尺的声音,接着是宫里两个小阉官儿低声惊呼:
“是特应军来了!”
“皇城司赵家的特应军!”
沸腾的司监处即刻像是被泼下了几桶冰,一阵冷寂。良辰屏住气等了片刻,一眼瞧见徐墨灵举了特应军的腰牌出现在正门。
“见特应军,如见官家御兵,还不快退!”
和桂方才还气势汹汹鼻尖挂汗,闻言双肩一耷拉,习惯性地俯身行了个奴才礼。
面儿上服了硬,嘴上却不愿饶人:“这位女大人,我们是奉了贵妃的命过来接二姑娘,可您看这……二姑娘再有错处,那也是贵妃的娘家妹子,自有贵妃亲自管教,这事儿要闹翻了,贵妃怪罪下来,咱们这些小的倒是没怎么,可官家难免会心疼的呀……”
徐墨灵听得心里一声冷笑:先搬出贵妃,再搬出官家,横竖是只要跟宫里沾亲带故的人,犯了罪就不用伏法了?
她懒得再看这阉官儿一眼,直接命人将为首闹得最厉害的几人给扣了,厉色道:“围众生事,有宫里宫外勾结的嫌疑,只管带下去审了!”
和桂眼皮一紧,当即下跪哭到徐墨灵腿边道:“女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们贵妃心疼下人,您这是要打我们贵妃的脸……”
徐墨灵道:“你带了人硬闯皇城司,执意要提走重犯,难道就不是打我们赵大人的脸?贵妃又如何?拜至贵妃,更须为百姓做好垂范,为民请命,而不是以一人之手,妄图遮天!”
“可您对我们动了兵,传到宫里头去,事儿可就大了呀!”
“这里是皇城司,除了兵,还是兵,您想要我动哪个?”
几番话便彻底断了和桂搅稀泥大事化小的念头。
和桂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身边几人被带走,忍不住流下老泪,以掌拊地道:“反了天了啊,什么时候这宫外边是他赵听澜做主了?这可是咱官家的天下呀……”
徐墨灵心里一紧,当即退后几步离此人一丈远,脑里警钟长鸣:恶意构陷,这句话倘若被有心的人传了出去,官家再喜爱赵听澜,也会忌惮生疑,岂不是对他不利?
当即决定就地处理此事。
她抬手叫停一左一右架起和桂的特应军,走上前直盯着他眼睛道:“这位大人心里不清亮,难不成双眼也有疾了?天下是官家的天下,皇城司是官家的皇城司,你无视律例在先,诬陷重臣在后,封你个什么罪好呢,谋反?恶逆?大不敬?”
每一条都罪能致死,任谁也不敢乱担着。
和桂傻了眼,他平时碎嘴惯了,宫里极少有能占他上风的,不料今儿个是碰了硬钉子。
灵机一动,即刻跪地自行掌嘴,认罪道:“是我老糊涂了,胡言乱语,黑白不分,好坏不认,忠奸不辨……”
见他认下错来,徐墨灵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特应军腰牌丢还给良辰,叮嘱道:“替我还给你们赵大人。至于此人,你受了他两巴掌,他还给你二十个也够了,适可而止,不必拘他,找人送他回宫复个命吧。”
…
皇城司外,望着徐墨灵乘马车匆匆离去的身影,永安鼻尖一皱,对赵听澜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赵听澜道:“人家替我在皇城司里大杀四方,护我的人,争我的利益,守我的名誉,你倒在这儿看人家热闹!”
永安揣着袖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你这算是,让人家提前在你的兵面前露个脸?”
赵听澜辩解:“你不知道,她虽有本事,却无名无分,时常受人钳制。我若是让她有机会多露脸,她日后出来做事,便能多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