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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的这么近,徐墨灵不禁心里一跳:正查着案呢,为何动不动就出卖色相,难道还怕她查到一半偷懒不成?
话虽如此,但还是趁这个机会将此人五官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
嗯,好看,看一眼赚一眼,免得日后下了山就没得看,若是再便宜了杜南月那类人,更是让人抓肝挠肺。
赵听澜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抿唇笑道:“陪不陪?”
徐墨灵不假思索:“当然陪,不就是一个柳尚书?”
她爷爷当年还当着官家的面掀过老太傅的棺材板儿呢。高官显贵,倘若触犯大宋律例,当与庶民同罪。
赵听澜得了她这个肯定的答复,心满意足地回身坐好,默默倒了杯茶细品。
徐墨灵心道,皮相这东西,得看眼缘。王宥之也算是响当当的贵公子,在她面前撒泼打滚都未必能讨出个便宜,可赵听澜不过是秉目注视了她片刻,她便被魅惑了去,只觉得此人看上去眉目含情,比盛开的绿梅更秀气;薄唇漾笑,比春日的月光更凝练,她心里一动,这就想为之上刀山下火海了。
啧啧,论出卖色相,此人是相当成功的。不急,徐徐图之。
徐墨灵心里正盘算的美不胜收,忽听身后良辰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姑娘,王家小姐王慈之是关键证人,如果她能说出个一二来,我们便可直奔柳府审问柳靥。”
徐墨灵脑子转换极快,立马回道:“柳靥借这次王慈之设宴的机会横生事端,自然是跟王慈之有过节,不知你们可掌握了这些过节?”
良辰脸色一顿,眼睛转向赵听澜,显得有些为难。
赵听澜抬手道:“无妨,你只管说便是。”
良辰看着徐墨灵道:“王家老夫人最喜欢在高府门第遍认义女,当初姑娘你中意王家,要去当门客,大人不放心,便让我去查了,这一查,发现柳尚书家的次女柳靥平时跟老夫人有过不和,是因为她知道老夫人想把王慈之送到官家身边做大娘娘,而柳靥自个儿的堂姐正是如今官家眼前正得势的大娘娘,柳靥不愿自家的荣宠被王家搅和,所以就迁怒了王慈之……”
良辰说着,一边抬眼看向二人,无意中发现赵听澜眼里颇有一丝幽怨。
他放下杯子缓缓开口道:“良辰,我让你告诉小灵儿的是,王慈之如何与柳靥不睦,柳靥生事的动机在哪里……”
可不是让你胡乱描述我当初是如何为她彻查王家底细的。
良辰面色一惭,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好在徐墨灵机智地接了话:“我听出你的意思了。那四个人当中,只有柳靥最有理由针对王慈之,所以,你是想让我找办法从王慈之口中得知,柳靥当晚是做了什么计划,才导致出现了高庄进门时看到的那些惨状,对吗?”
良辰暗自为自己捏下汗来,连连点头道:“正是!姑娘以为,我把王慈之带进那个房间,助她回忆起一些事情如何?”
“不可!”徐墨灵直接回绝。
“万万不行!”赵听澜在同一时间也出声制止了。
良辰:“……”
徐墨灵解释道:“案子中的无辜之人确实有理由配合审讯,但切不可为了抓人对其二次中伤,倘若我们抓到了柳靥,却让王慈之深陷麻烦,怕也是一种罪孽。”
良辰心下了然,一刻也不想在二人面前多待,拱着手行了礼便退下了。
…
王家的高墙大院里,月光遍洒,晚风浮动,表面看一派静谧,房内则弥漫着一股可怖的气息。
王慈之强睁着眼躺在床上,身上贴着的衣物半裹半退,不修边幅。
床头有一丫头端了水来,拿棉花蘸水在她嘴唇上润了润,小声劝道:“姑娘,咱们起身喝两口羊奶山药粥吧……”
王慈之不应,也不动。
丫头小心地绕到她腰际,想替她宽一宽衣物,手指还没碰到衣带,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句尖利的嘶吼:
“出去!谁都别再在我眼前晃了!”
那是一种模糊了正常人与野林间细嗓动物的声音,说不出的歇斯底里。
小丫头心态崩溃,端了水和粥碗加快脚步跑出房间,连哭都吓忘了。
房间内终于恢复平静。
王慈之死去一般直直地躺在床上,浑身都不想动,只瞳孔还散发着微弱的活气。
突然,窗边有什么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王慈之掀动眼皮望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又是一阵节奏极强的哒哒声。
“谁……谁在敲窗?”王慈之眉间蹙起,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她想动动胳膊支撑自己坐起来,但连续几天的绝食让她仅剩呼吸的力气。
“谁……”她又问了一句。
窗裱微动,紧接着是“骨碌”一声身体落地的声音。
那人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瞪着她,黑衣黑巾,脸被遮得严严实实。
但不知为何,王慈之觉得他在对着自己笑。
几天的挣扎辗转,那晚的噩梦又要来临了么?
王慈之眼角淌下一滴温热的泪,嘴唇蠕动:“你到底是谁,不肯放过我……”
黑衣人安静地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是柳家让我来的。”
王慈之并不惊讶:“柳家……呵,你们柳家为了一己荣华,竟要在重云寺造一个杀人冢!我娘精明半辈子,居然认了这么一个人当义女……”
说着,眼角不断淌下泪来,根本无力控制。
黑衣人听了一会儿,紧挨她床头坐下来,被她一把拽住衣袖。枯黄的手指因为强行用力,指关节变得发白。
“我求你,快杀了我吧……亲眼看着那么多人死在我面前,而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太难受了……快……”
王慈之捞起黑衣人的手,迫不及待地搁在自己细瘦的脖颈上:“你杀了我,我好有脸去见若深,见快痕……”
说完,她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期。
黑衣人没有动手,只安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顺便帮王慈之掖了被角:“姑娘,逝者已矣,你如今活着,是福气,须得惜福才是。”
王慈之闻言猛地睁开双眼:“你不是柳家的人!你是谁?”
黑衣人犹豫一下,迎着昏黄壁灯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