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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扯东扯西,最后终于定下最终协议:以《六孔埙》的半数折换。
沈遥稳坐钓鱼台,大胜而归,回家继续完成《六孔埙》的余下内容,等晏书迟送稿子来。
小晏郎君不想动笔时怎么催都不动笔,该动笔了是毫不含糊,果然便重新开始写起《探疑录》来。他也不等完整写完一个案子,总是完成一章,便送一章来,又深谙吊胃口之道,叫人抓心挠肝,只想马上便看到接下来的情节。
真是甜蜜的折磨,沈遥怎么能让自己独自享受此等好事?马上也送了《六孔埙》的章节过去,果然便收到晏书迟满满一页的信,震惊激动猜测焦心,应有尽有。
偶尔还能拖一段时间,叫白雪歌也尝尝苦等的滋味。
汴京城中风平浪静,家中一切安好,沈逢回到驻地,李迢的信也定期寄来。沈遥一面看着那些江湖故事,一面和晏书迟你来我往,时间悠然得仿佛一眨眼就能滑到明年二月。
然而却在九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国子学和汴京书院的学制,向来是以三月为一学年的结束和开端,其中又以九月为半个学年的节点,考校成绩、调整学斋等等活动,也会在九月进行。
今年的九月,太子却突然在朝议中提出,要在汴京书院设立学考、揽募遗才,有志于此的女郎,可以前往参加学考,一旦通过考试,便可入汴京书院为直讲助教,授业育人。
这一议当然激起了朝野的议论。
此前汴京书院授课的儒士,都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义理精通,也合男女之防。但许多课目终究难以寻到合适的人选,有符合条件的儒士,也未必愿意在汴京书院教书,开放女郎参与简拔,似乎也算是一个可行之策。
此事虽不是小事,但也不算什么大事。说到底也就是个书院的内务,朝官讨论了几日便过,市井更是只迅速推出了由女直讲做主角的话本,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多的物议。于是,尽管还有少数不赞成的声音,这道政令仍旧推行了下去。
沈遥听到消息时,官府的邸报已经传抄开来,汴京书院也已开始准备学考诸事了。
今年三月才结了业,马上九月就来了新鲜事。她感慨两句,也就放下,继续看话本子去了。
崔道蔚也在看这封邸报。
朝官觉得汴京书院只是个贵女闹着玩的地方,自然也没把女郎入书院教书当一回事,但他们却忘了,汴京书院的直讲、博士,都是和国子学一样,领朝廷俸禄,有一官之职的。
女郎通过考校进入书院成为直讲,自然也会像他们一样,领有官职。
所以,这是女子除应召成为宫女、再做到内廷女官,和凭借武勇战功、受封女将之外,出现的第三条为官之途。
为文官之途。
此事尚在朝议之时,她便已听郑允说起,到这一刻真真切切在邸报上看到,仍感到一阵恍惚。
现在尚只是授课的文官,若再发展下去呢?
太子……她慢慢地咀嚼这个字眼,数年前汴京书院的开设,便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聘请儒士、设置课目,也有他的身影;这一次引入女子进汴京书院教授,更是他的提议。
当年太子才多少年岁,就有这等长远谋划?
那他的下一步……
她的心缓慢地跳动起来。
官家多病,近年来,朝事已逐渐移交太子,而太子行事沉稳,礼贤下士,一向为百官称赞。
嗣位稳固,朝野安定,由当今之策,已可推未来之机。
三年后的又一轮科考,就是最好的时机。
数年里从经子史集中培养出来的女郎,未来三年进入汴京书院授课的女子……都将会是这一场变革的中坚力量。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啊。
她静静地看着这封邸报,从心底深处,却慢慢地泛起哀凉。
屋外又传来细细的哭声,女子抽噎时的声音,也含着无数婉转柔媚:“娘子,妾身薄命贱,不值一提,承蒙三郎照拂,此生能够平安终老,便已心满意足。可是、可是……”话语未竟,又低低哭起来。
她听着这声响,仍旧沉默着,一旁的女使却已按捺不住,忿忿低声道:“朱小娘这是把人都当傻子么?叶小娘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不生事的,哪里会做出毁人容貌的事来?又有哪个人要毁别人脸,就只刮破个血皮的?”
再说这三句不离郎君的,不就是看着郎君这些日子给了她几个好脸,便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能踩着叶小娘,借此事再博几分怜惜么。
她一面想着,一面拿眼去觑崔道蔚,心里暗暗着急。
女郎和郎君这段日子才刚因着朱小娘有些冷淡,罪魁祸首就开始无风起浪,待到查清真相处置了这人,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朱小娘借机谗言,女郎又不屑自辩,不就把郎君推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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