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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偷白微摆了摆头，不打算再同他自说自话下去。
隔了半晌，又道：“你方才不是还想问、为何我对于他们将管仲荣之死扣在我头上的事无动于衷。”
言子苓看了他一眼，未曾搭话。
谢偷白：“他们想利用泠鸢与司吏台和东宫之间的联系，一石二鸟，拔了司吏和东宫这两根长刺，却忘了刑审合并本身的难度，倘若不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提议，这桩事从起初便是场败局。”
言子苓：“你的意思是”
谢偷白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你觉得能将一介支州寒门的草民直接送上朝堂成为皇帝手中的刀的人，够不够举足轻重？”
言子苓眯了眯双眸：“你是说那位许大阁士？”
谢偷白笑而不语。
言子苓抬起眉头：“其实我一直都未曾明白，为何那位许大阁士当初能够向成安帝举荐你入朝为官？况且，你远在仄州，同成安两地看上去也是个八竿子打不太着的干系。”
谢偷白抿了口茶：“先生应当从未同你说过。”他放下杯盏，正襟危坐。
言子苓：“说什么？”
谢偷白道：“他确实是仄州本地生人不错，但是在天下四分五裂之前，他也是随着成安帝奔走征战统一成安的大将之一，更是成安统一后当年那些支州能士猛将中存活不多的最后几位。”
言子苓舌桥不下，张了半天嘴，“你的意思是，利清先生曾在成安帝的身侧效力过？还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谢偷白点了点头。
言子苓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谢偷白道：“先生亲口同你说的？”
谢偷白摆了摆头：“我猜的。”
言子苓：“你猜的？”他有些不淡定。
谢偷白：“其实当初我同先生说要来成安时，他便亲笔书信给当朝阁士许清源替我做好了准备，当时只听他说是早年认识的位朋友，后来才渐渐猜到，倘若不是替陛下效力、奔走犬马之功，他二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恰当的时机、能够让许大阁士不记身份地送我这样一份大恩，”
“而且，当初我莅任司吏之职时，在朝中也是由许大阁士鼎力支持，以着他在朝中的深厚根基将我扶上了七司之首。”
言子苓：“我当真是想不到，原来这些都在先生的预料之中，”他撇了撇嘴：“怪不得当初你上莅任司吏之职写信回仄州时，先生半分也不见惊讶，甚至在我来成安之前，也未曾叫我给你捎一封书信。”
谢偷白默然。
言子苓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倘若他们说不动那许大阁士的金口玉言，那今日这场陷害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