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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两条平行线,也有相交的那一刻。”
云舒记得自己在母亲推进手术室后,手术室的门在她的面前轻轻的闭合,她不顾任何形象哭的歇斯底里。
后来她和父亲一起在等待大厅盯着滚动的大屏幕里面母亲的名字,等到医院下班也没等到手术结束。
想到医生说手术需要十个小时,母亲是下午一点推进手术室的,医生说手术大概需要10小时,她和父亲在晚上11点不到就开始特别担心,想接到医生的电话报平安,又怕接到医生的电话,怕医生通知他们手术失败。她和父亲一直等到半夜两点才扛不住眯了一会。
这几天母亲一直在icu不允许探望,这两天她一早去医院,每次见到医生的对话时间都不超过20秒。
第一天。
医生:“谁?岑盈?哦,她没醒,回去等电话。”
云舒:“那我什么时候能见我妈?”
医生:“说了等电话,你没听懂吗?”
云舒刚想质问医生难道我没有见到亲人的权利吗,就被父亲拉了回来低声道:“不要得罪医生。”云舒还想再问点别的,就被其他病人的家属给挤出来了。
第二天她来得更早了。
医生:“谁我还没看呢,我去看了再说。”说完就到icu查房去了。
云舒是非常排斥与人身体接触的,但是这一次她轻轻拉住了医生的衣袖,倔强的抿着嘴:“那个……医生,我妈是岑盈,请问她醒了没?”
医生个子并不高,大概和云舒一般高最多170cm,正常170身高的男人和云舒站在一起都会看起来比她矮,可他就是感觉医生睨了自己一眼,从鼻间哼出一声,声音仍然淬着冰:“醒了,但是失血过多,等电话吧。”
云舒拉着医生的手并没有放开,即使对方的眼神像是透视机一般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医生,等电话什么意思,是说可以探视了吗?”
医生:“没打电话就说明没事。”
云舒差点气的骂人,她想问到底什么时候让看,又被她的父亲陪着笑脸拉走了:“医生您先忙,我们回去等电话。”转身却对她小声呵斥道:“说了让你别招惹医生,得罪了他故意给你妈治死了怎么办!”
云舒无语,她父亲怎么也是大学英语教授,哪怕已经退休了,也该知道医生即使过于忙碌,耐心少了些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医德,这一点她还是放心的,可他的父亲一辈子执拗,她说不过,而且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与父亲争执。
第三天终于等来了不错的消息。人已经醒了,还需要就在icu观察几天。
云舒已经好多天没见孩子了,稍微放下心来就开始疯狂的想念儿子,原本只是想回去看一看,陪一陪孩子,这几天正在断奶,她自己手动排了些,因为没怎么吃东西水也没喝几口,倒是没受太多罪,可还是有一些堵,想着正好回去再喂喂孩子。
孩子的奶奶正在厨房做红烧肉,打过招呼她快步朝自己在客厅围栏里玩的儿子走去,伸出双手熟练的把孩子抱出来走进卧室喂奶。
已经好多天没喂,孩子开始有些抗拒,后来她一直往嘴里塞,小孩才找回了吃奶的感觉,使劲嘬了起来。儿子原本每天都是奶睡,她不敢想这些天没有她喂,孩子是怎样每天晚上哭到筋疲力尽才睡着的。
奶完儿子,她才从卧室出来,孩子奶奶也过来两人聊了两句,云舒听闻立刻黑了脸。云舒问最近孩子几点吃,几点睡,奶奶说了一个时间,比她定的时间大概要晚将近两个小时,她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刨妇产生下来,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月子里发了7天高烧,仍然坚持不吃药喂奶,为了照顾孩子,她暂时辞去了高薪的编辑工作,每天准时准点给孩子吃饭睡觉,孩子的作息异常的规律,就连孩子他爸都说孩子真的很少会哭,天天见了人就知道笑。云舒心想,为了孩子这舒心的笑,她到底是付出了多少,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关心。
云舒:“今天他爸不是加班不回来吃饭吗,怎么做那么大一锅红烧肉呢?”她本来还以为孩子奶奶会说云舒你和你爸那边也不方便做饭,我多做点给你带回去热热吃也算是能凑合一顿了。
奶奶:“哦,孩子婶婶今天过生日,要过来吃饭?”
云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一家三口在城里原本住着云舒自己买的一套小房子,是一个一居室,孩子还小三口之家也算够了,总是自己的地方。可孩子他爸前段时间跳槽,拒绝了一间普通公司让他做管理工作,而答应了郊区另外一间公司继续他的程序员的工作。原本云舒是不赞成的,程序员和空姐差不多,都是青春饭,到不了40岁别说自己做不动了,公司也不会再用了,总要进入到管理层将来才能有出路。可对方不听她的,跑到郊区去上班,她不得已把城里的房子租出去,又用那房租在郊区租了一间。导致母亲来做手术时,他和父亲无处可去,另外又在医院边上的小区短租了房子临时落脚,他们不敢住的离开医院太远。若是原来的房子没有租出去,他父亲直接把客厅的沙发床放下就能睡了,也不用花这冤枉钱,也不用突然和孩子分离这么多天被迫断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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