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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
水岛遥第一次知道，原来从一千米的高空，自由落地只需要短短二十秒不到。
眼皮根本睁不开，狂风扑打在脸上，干涩难忍。
肾上腺素飙升，咒力疯狂涌出，全身充满力量，现在的她，仿佛什么都能做到，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她艰难地睁开眼皮，浓稠的黑暗中，灰蒙蒙的森林映入眼帘。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用力瞪视，哪怕眼白充斥血丝，酸涩到不停飙泪，也在做好准备，等待落地的一瞬间，使用异能力修复身体。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不是从五楼，十楼，那种程度还能勉强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
会直接死亡。
她咬紧下唇，血珠溢出，刺痛感惊醒大脑！
要来了——
夏油杰是前所未有的疾步前进，暗紫色的眼眸紧紧注视不远处的空中。
他召唤咒灵，试图抢先一步吞下少女，但是距离太远了，手中速度最快的那只咒灵在刚才被火山头祓除了。
两秒。
他需要在两秒内抵达，然后卸掉少女因坠落带来的巨大重力，尽可能让她减少痛楚。
他双脚包裹咒力，用力一点，整个身体几乎是贴于地面极速冲向前方！
“嗡嗡嗡——”
几只火砾虫，如同破空的子弹，从他身边经过，比他更快一步窜向目的地。
时间在此刻放慢——
他仿佛看到身后那只咒灵扭曲愉悦的表情，还有前面少女绝望空洞的眼神。
遥。
往日同伴一个个惨死的模样，依次闪过大脑。
没有什么比喜爱的学生死在眼前，更让人崩溃。
遥啊。
“haruka！！！”
尖厉嘶哑的咆哮在远处响起，浓厚的咒力仿佛孕育着罪恶与煞气。
庞大的咒灵腾空出现，几乎占据他大半的视野！
紧接着，橙红色的火焰膨胀炸开，冲击波几乎撕裂空气，夏油杰没有退后避开，只调取咒力护住关键部位，冲到火场。
待看清眼前一幕，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大半，久违的有些腿软。
幸好。
狰狞可怖的准特级咒灵一出现，挤倒了一小片树林，几根滑腻的触手不断滴落紫色的血液，他能感受到里面的微弱咒力。
召唤母亲，用掉了大部分咒力吗？
他长长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眼珠转动，缓解酸涩，无力地唤道：
“遥。”
触手缓慢扭动，发出黏腻的声响，少女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我还活着……”
她的嗓音颤抖，能听出还未度过惊吓的阶段。
“对不起，遥，是老师连累你了。”
夏油杰温声安抚，话语间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
说着，粗粝的手指一根根并拢，骨头碰撞发出咯吱声响。
水岛遥躺在滑腻的触手里，脸上身上全是粘液，心跳还未平复，身体仍在剧烈颤抖。
她小心翼翼扒开一条缝隙，努力朝外看去——
男人微微偏头，黑发散落在脸上，浑身血污，模样恍若男鬼，眼珠直勾勾锁定已经身后跟上来的咒灵，低低的嗓音一字一句缓缓道：
“等老师拧下这只咒灵的头颅，送给你当球踢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