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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静坐在台阶上，抬眸朝她二人看去，眼底闪过一抹怅然。
没想到往日骄纵不堪的永嘉郡主，也有主动安慰人的一天。
许是她目光太过灼热，永嘉抬眼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时，两人神色微愣。
将何老夫人扶进偏房后，永嘉朝林歌走来，平静地坐在她对面。
两人相对无言，只静静坐着，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乐安县主，你很不一样。”
沉默良久后，永嘉忽然说道。
春风拂面，带着一股寒气，掀起一层水雾。
林歌缓缓抬头，朝着她看去，兀自一笑，“郡主何出此言？”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便能引众人瞩目。”
林歌喝了口茶，垂下眼帘轻笑道：“能同郡主相识之人相向，是臣女的荣幸。”
“不是长相，是心性。”永嘉郡主毫不避讳地说着，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也不对，你似乎比她更稳重些。”
“在郡主心里，您的这位友人如何？”
林歌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她好整以暇地朝永嘉郡主看去，灵动的眸子微微眯起，等待着她的下文。
永嘉愣神片刻，才悠悠开口，“从前我与她最是水火不容，可不知为何，如今她不在了，每每看到你时，我总能想起她。”
“十三年前，我们都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女，我们一同参与各种贵女宴会，比过书法，拼过琴技，她总会压我一头。不过，输给她我心甘情愿。”
永嘉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眸中一片清明，似是陷入了回忆中。
“虽然我没有同她讲过，但我自己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世事无常，终是我亏欠她太多。”
永嘉说完后，忽然垂下眼帘，眸中升腾起歉意。
见她这样，林歌眉心一拧。
她倒是不知，原来自己在永嘉心里，是那般重要。
可惜永嘉性子孤傲，从不肯将自己的心思说与人听。
永嘉忽然将手腕伸出来，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眷恋道：“这镯子是十二年前，我大婚时她送给我的，我原本想等她嫁人时，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算是我的添妆，谁知世事无常。”
说到这里，永嘉叹息一声，抬头朝那紧闭的禅房望去，不忍收回视线。
“她永远不会知道哥哥对她的情意，也不会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是我最中意的嫂嫂人选。”
却是被永嘉语气里带着失落，她虽年长林歌三岁，却是被家人娇养着宠大的，同林歌相比，自己倒是那不谙世事之人。
林歌动作一顿，放下茶杯朝她看去，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郡主方才说什么？世子他……”
她和祁润不过是蓝颜知己。
永嘉瞥她一眼，没再说下去。
良久后，她叹了口气，“罢了，我同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不过哥哥对你倒是不同，这三年来，他从未让旁人进过禅房，若你能让哥哥回心转意，武博侯府必有重谢。”
永嘉这番话说得笃定，那双眸子一直凝视着林歌的眼睛。
听了这话，林歌淡淡开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世子如何做如何想，不是臣女一人之力能改变的。”
“你…”
永嘉猛然起身，刚想说什么，忽见太医匆匆赶来。
“郡主。”
太医朝永嘉行礼后，问询吕安瑶在何处。
永嘉瞬时回神，将人领去了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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