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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日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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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的夜愈发深了,街道上的喧嚣早已沉寂,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和着河水的潺潺流动,轻轻摇晃着整个世界。

夜来香的香气在寝室里静静流淌,混着沐浴露的清香,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四人在各自的梦境里沉眠,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河灯依旧闪烁,而这座古城,也在静谧中等待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第六章:晨曦中的山巅之约

楚澜从沉睡中醒来时,天色尚在明暗交界处徘徊。

怀中的陈婉韵像片羽毛般轻盈,呼吸均匀地喷在他锁骨处,睫毛在眼下投下颤动的阴影,偶尔因梦境轻颤,似振翅欲飞的蝶。

他小心翼翼地转头,只见张小芠正背对着他坐在床沿,晨光透过纱窗织成淡金色的网,落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她正往身上套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发梢垂落,恰好遮住耳尖的绯红。

“楚、楚澜哥?”

张小芠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指尖慌乱地扯着卫衣下摆,布料摩擦声打破了寝室的静谧,“我、我没吵醒你吧?”

她转身时,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闪躲的目光。

楚澜迅速别过脸,目光落在床头的夜来香上,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露珠,像昨夜画舫宴饮时陈婉韵眼中的星光:“没事,该起床了。”

寝室里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凉,混合着夜来香的幽微与苏安暖均匀的呼噜声。

那姑娘仰躺在床上,金发如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铜铃铛腰带不知何时缠在手腕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张小芠套上牛仔裤,膝盖处的旧补丁在晨光中泛着柔软的毛边,她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面。

“要帮你们带包子吗?街角那家的豆沙馅不错。”

她的指尖划过笔记本上昨夜未写完的字迹,“23:47,安暖的呼噜声像小火车……”

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嘟囔着“地锅鸡”又陷入沉睡,惹得两人忍俊不禁。

楚澜摇摇头,目光扫过陈婉韵露在被子外的肩头,那里有块月牙形的旧疤,在晨光中像枚苍白的月牙:“我待会下去买,你再睡会儿吧。”

怀中的人忽然动了动,陈婉韵慢慢睁开眼,瞳孔里还蒙着层薄雾。

她仰头望着楚澜,唇角微微上扬,晨光顺着她的下颌线流淌,将发间的玉兰花簪染成暖白色,簪头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出细碎的光:“早。”

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慵懒,像杯温热的牛奶,混着呼吸间淡淡的薰衣草香。

楚澜伸手替她捋开粘在脸上的发丝,指腹触到她脸颊的温度,比昨夜画舫上的桃花酿更暖:“吵醒你了?”

陈婉韵摇摇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卫衣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袖口露出的腕间银镯泛着温润的光:“闻到夜来香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胸口的旧疤,那道狰狞的伤痕此刻被晨光吻得柔软,像段沉睡的往事。

床头传来张小芠的清嗓子声,两人这才注意到她已经穿戴整齐,背着帆布包站在门边,帆布包上挂着的钥匙串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

“我、我去阳台透透气!”

她慌忙转身,马尾辫扫过衣柜镜面,留下道模糊的影子。

陈婉韵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推了推楚澜,丝绸睡衣滑过手臂,露出手肘处淡淡的淤青——那是昨日搬家具时不小心撞的。

“我去洗漱。”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路,像划过一幅未完成的地图。

楚澜望着她走向浴室的背影,晨光在她发间织出金线。

当两人收拾妥当推开寝室门时,晨光已将走廊的青砖染成蜜色。

苏安暖的呼噜声依旧从门缝里飘出来,混着她梦中的呓语:“多加点糖……”

张小芠坐在阳台的竹椅上,正借着晨光写日记,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望着远处的山峦出神。

“路上小心。”她抬头时,眼镜片闪过一道光,“山顶风大,别冻感冒了。”

客栈外的石板路还带着夜露的湿润,踩上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楚澜替陈婉韵拉紧卫衣帽子,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像触到昨夜河灯上的烛光:“后悔没多穿件毛衣?”

她白了他一眼,却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洗发水的清香:“你不也只穿了件卫衣?”

通往山顶的石阶隐在晨雾中,像条蜿蜒的玉带,两旁的野蔷薇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上凝着露珠,像撒了把碎钻。

陈婉韵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片飘落的玉兰花瓣,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像只想要展翅的蝴蝶:“看,像不像我们在画舫上吃的荷花酥?”

她将花瓣举到唇边,晨光透过花瓣,在她脸上投下淡粉色的影。

楚澜望着她指尖的花瓣,想起昨夜她靠在自己肩头吃绿豆冰糕的模样,勺子碰到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她嘴角沾着的糖霜被他轻轻舔去。

“比荷花酥美多了。”

他说,声音低得只有晨风能听见。

陈婉韵耳尖泛红,却将花瓣夹进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本子里夹着画舫的船票、糖炒栗子的包装纸,还有一片干枯的薰衣草。

越往山顶走,雾气越浓。

陈婉韵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像缀了串碎钻,发梢也湿了,贴在脸颊两侧。

楚澜解开卫衣外套披在她肩上,立刻被她推回来:“你会冷的!”

“不会。”他将她重新裹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混合的薰衣草香与晨露气息,“抱着你就暖了。”

终于抵达山顶时,东方的天际线已泛起金线。

观景台的石栏上挂着昨夜未摘的灯笼,红绸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谁遗落的梦。

陈婉韵走到栏杆边,山下的古城还笼罩在薄雾中,画舫的轮廓若隐若现,河灯的微光星星点点,像银河坠入人间。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幅未干的水墨画。

“看!”她忽然指着东方,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