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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大多数都在向着张子义讲话,任由着她刘桂芬怎么撒泼胡闹都达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混蛋招数才能让她有机可乘。
既能达到目的,还不能把事情给闹大,刘桂芬一时间开始陷入了思索的状态中,随后又对她的两个娘家兄弟讲道,“张子义每天都会进山打猎,你俩就进山埋伏着。”
“不管你们是死缠滥打也好,还是拿绳子把他给捆了也好,总之就是不要让他回家。”
“让他消失个三四天,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出事了,或者是被山里的野兽可吃了。”
“到时候老太太没人照顾,老太太心里一慌,然后我再过去一说,老太太带着那俩小的还不乖乖的跟着我回来。”
“等分户的事情落成了,然后你俩在把张子义给放了,就算张子义到时候再想说什么也迟了。”说到了这里,刘桂芬随之嘿嘿一笑,就看她的两个兄弟能不能把这个事情给办妥。
“行,就按照姐说的办,我们现在就回村叫上几个信得过的好哥们,准叫张老二那小子跑不掉。”刘铁柱心头一横,当即就先转身离去,回他们的村子再多叫俩帮手。
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得人脸生疼。刘铁柱裹紧破棉袄,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嘴里叼着根枯草杆子,眼睛不住往山道上瞟。
"哥,人来了!"刘铁栓猫着腰从坡上溜下来,冻得通红的鼻头下喷着白气,"张老二背着猎枪往黑瞎子沟去了,就他一个人。"
刘铁柱吐掉草杆,搓了搓冻僵的手:"去喊王三麻子和李二狗,按咱姐说的办。"他往掌心哈了口热气,从怀里掏出半瓶地瓜烧灌了两口,辣得眯起眼,"今儿个非得让张老二知道知道,咱老刘家不是好惹的。"
日头刚偏西,四个黑影就顺着山坳摸进了黑瞎子沟。这片老林子枝杈交错,积雪压得榛柴棵子直不起腰。刘铁栓走在最前头,忽然蹲下身扒开雪窝子——新鲜的狍子蹄印旁边,赫然是几个深深的胶鞋印。
"就在前头。"王三麻子压低声音,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我瞅见他往老鹰砬子那边去了。"
张子义此时正蹲在砬子下的背风处,往枪管里压着铅弹。他今早眼皮就跳得厉害,本不想进山,可家里的苞米面缸快见底了。刚给枪栓上油,忽然听见身后榛柴丛"哗啦"一响。
"谁?"他猛地转身,猎枪已经端平。
“是我啊,咱们昨天还见过面呢。”刘铁栓举着双手从树后绕出来,冻得发紫的脸上堆着笑,"我姐夫脚疼得厉害,是一点都不能动了,家里的止痒药没有了,让你再去跟你们村的村大夫讨点。"
张子义眉头一皱,枪口稍稍放低:“这么快就吃没了?拿止疼药当饭吃呢?”他眼角余光扫到左侧灌木丛不自然地晃动,心头突地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粗麻绳突然从头顶树杈上套下来,正勒住张子义的脖子。王三麻子像只山猫似的从树上蹿下,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绳子上。张子义被勒得两眼发黑,猎枪"咣当"掉在冻土上,双手本能地去抓颈间的绳索。
"动手!"刘铁柱从雪窝子里蹦出来,抡起碗口粗的柞木棒就往张子义膝弯砸。李二狗趁机扑上来抱腰,四个人顿时滚作一团。张子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个肘击撞得李二狗鼻血横流,反手抓住麻绳猛地一拽,把树上的王三麻子直接扯了下来。
"操你姥姥的!"刘铁栓抄起猎枪当棍子使,枪托狠狠砸在张子义后脑勺上。血顿时顺着棉袄领子洇开,在雪地上滴成暗红的梅花。张子义晃了晃,铁塔似的身子轰然倒地,溅起一片雪沫子。
刘铁柱喘着粗气踢了踢昏迷的汉子:"捆结实点,这犊子劲儿比黑瞎子还大。"他们用捆柴火的粗麻绳把张子义手脚都绑了,又拿破棉袄裹住头,像抬野猪似的用杠子穿起来往深山走。
天擦黑时,一行人摸到了废弃的炭窑。这是早年间炼焦炭的土窑,如今窑洞塌了半边,剩下个黑黢黢的洞口像张吃人的嘴。刘铁栓划着火柴照了照,窑洞里堆着些霉烂的草料,角落里还有口生锈的铁锅。
"就这儿了。"王三麻子把张子义往草堆上一扔,"饿他三天,看他还横不横。"
李二狗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含混不清地骂:"王八犊子下手真黑"他忽然噤声——草堆上的汉子动了动,被捆住的双腿猛地蹬在他肚子上,疼得他虾米似的蜷在地上干呕。
张子义头上的棉袄滑落半边,露出双充血的眼睛:"刘铁柱,你们老刘家就这点出息?"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有本事单挑,四个打一个算啥能耐?"
"呸!"刘铁柱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我姐说了,让你消停几天。等她把老太太接走上了户口,自然放你回去。"他掏出半块冻得梆硬的玉米饼扔在草堆上,"饿不死就行。"
窑洞外的北风打着旋儿往洞里灌,张子义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试着挣了挣手腕上的绳结——纹丝不动。他盯着洞口那点渐渐暗下去的天光,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小妹张子智追到院门口,往他兜里塞了个热乎乎的煮鸡蛋。
"二哥早点回来,娘说晚上包酸菜馅饺子。"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
此刻的张子义家早已乱作一团。老太太盘腿坐在炕头,手里的念珠转得飞快。张子智第三次跑到院门口张望,鼻尖冻得通红。
"村支书,我二哥从来不会天黑还不着家。"小姑娘带着哭腔拽住来打听情况的村支书,"他答应回来吃饺子的"
村支书老赵摘下狗皮帽子拍打身上的雪:"别急,我喊上民兵连进山找找。黑瞎子沟那片有狼群,保不齐"话说半截瞥见老太太煞白的脸色,赶紧改口,"兴许是追猎物走远了。"
刘桂芬就是这时候扭进院子的。她挎着个盖蓝布的小筐,人没进门声先到:"娘,我蒸了粘豆包,趁热"话卡在嗓子眼里——炕桌上的饺子早就凉透了,凝着层白腻的油花。
"桂芬啊,"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你见着老二没?"
刘桂芬手里的筐子差点掉地上:"没、没啊子仁脚疼,我一天没出屋。"她眼神飘向门外漆黑的夜色,喉咙发紧,"许是在谁家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