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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那欢宜香里面有大量的麝香。’
‘你用了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再有孩子了。’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怎会没有太医告诉你，你体内有麝香。’
‘因为你是年家的女儿，皇上对年羹尧早有戒心，皇上不会让你生下年氏血脉的孩子。’
躺在塌上的女子忽然像陷入梦魇一样，哀哀哭泣，紧闭的眼皮也阻拦不住泪珠的滑落，“小石头，小石头，我的孩子。”
守在一旁的颂芝灵芝直接站了起来，一个去看娘娘，一个去寻六阿哥过来。
“六阿哥，娘娘叫您呢。”
正在听皇帝爹絮叨个不停的小石头拔腿就跑，真想关上门一脚把皇帝爹踹出去。
烦人的东西，还不如滚蛋。
“母亲。”小石头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握住母亲的手，小声的唤个不停。
年世兰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眼皮沉的睁不开，心口骤痛，全身僵的喘不过气。
‘年世兰’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被皇上和太后用一碗安胎药打掉的那个孩子。
身下的血污交染着墙面的猩红，额间的温热一点一点变凉，年家最骄纵热烈的女儿，落得个潦草凄惨的收场。
手上的温热和耳边的呼唤传来，她像是被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脸上湿润的热流顺着眼角跌落进了空荡荡的内心。
她唯一的孩子，她盼了一辈子的孩子，看一眼就好。
“孩子……”
小石头这一刻是瞎的、麻的、傻的、无力的、软弱的！只剩下了害怕的不停呼唤。
“别害怕，阿玛也在，太医呢，太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叫来。”
胤禛没想到世兰的高热会如此严重，竟然有些失了神志，额头似火烧，像是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
直到太医们围了上来，小石头不知被谁带到了一边，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掌心，希望方才母亲握紧他的力道不会消散。
等了又等，就算太医从他面前走过，他好像失去了询问的力气，只想安静的等着，等着一个明确的结果。
几位太医轮流把脉，互相面面相觑的，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华妃娘娘就是普通的高热，几碗药灌下去后，生病的情况就会好转。
可江太医的药已经灌了下去，皇上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请来，脸色铁青的让人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家的祖先。
几人互相一商量，由院判章弥出来回话，“娘娘脉象散乱，心悸受惊，高热并发，微臣已经看过江太医的药方，没有任何问题，娘娘两个时辰内肯定醒来。”
“都守在殿外，华妃什么时候醒，你们什么时候再回太医院。”
太医们听到皇上冰冷的声音，铁青的脸色，惊的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踮着脚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门外。
胤禛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小石头坐在脚踏上靠着皇帝爹的腿，两人没有言语。
一人在等着太医口中的两个时辰，盼望着母亲快些醒来。
一人有些担心，年羹尧还在外面平叛，世兰病的突然，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为了安稳年家的心，还是请年家老夫人和年羹尧的夫人进宫侍疾吧。
…………
“颂芝，颂芝。”床榻上的女子声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
醒了……
小石头比守在床榻边的颂芝起的更快，他只想找母亲，感觉只有母亲才能解救他的失魂落魄。
”小…石头，小石头。”年世兰是不确定的，也是欣喜安慰的，伸着手想让颂芝将她扶起来，她想好好看看小石头。
“母亲醒了！”
心中千千万的担心，害怕，委屈，化成了最简单的一句话。
“醒了，世兰病的突然，吓坏朕和小石头了。”胤禛是看到靠着自己的小人跑的飞快，才恍然回神，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皇上？皇上。”年世兰无力的靠着颂芝，软绵绵的咳嗽了两声，有些气急，有些勉强。
她是谁？
她是在后宫中头破血流的‘年世兰’，也一直都是小石头的母亲年世兰。
小石头能清晰的感觉到握住自己掌心的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顿了一瞬，随即两只小手包裹着母亲的掌心。
胤禛坐在床榻边，世兰醒来，他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安慰道，“醒了就好，再好好休息一下，朕让苏培盛传你母亲和嫂嫂进宫陪你。”
“多谢皇上。”
此时的年世兰褪下了平日的气盛姿态，眼神流露出空灵之色，宛如深山清泉，人也更柔和温婉，只有她自己知道再次面对皇上，开口的每个字，说的有多么艰难。
或许……
还有一个人会有细微的察觉。
小石头的眼睛清澈，面上难掩疲倦，“阿玛，让额娘好好休息吧。”
“好。”
胤禛真想揪着小石头的耳朵问上一问，现在会说话了，先前跟个哑巴似的，整个人连应付他这个阿玛都不愿应付。
颂芝把娘娘安置好，六阿哥与皇上帮着娘娘掩好被角，她又守在了床边。
出了殿门的胤禛让太医们先回了太医院，“跟朕回养心殿，省的在这吵到你额娘养病。”
小石头也是这样想的，他若是待在这里，肯定要忍不住的一直去看，还是让皇帝爹做个看守，他等晚些再来看母亲，母亲休息好了，也有精力和他说话。
年世兰想要再看看儿子，可她有些忍不住自己对皇上的憎恶，整个人蜷在被子中，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一边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她不怎么聪明，不是皇后那个老妇，甄嬛那个贱人的对手。
可只要哥哥还在，年家还在，她年世兰就能永远自在。
还有！小石头也在，虽然有些像她，不怎么聪明，但是有她在，有哥哥的支持，哪个敢说一句不好，没有心肝的狗东西快点从皇位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