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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电子病历板的边缘，金属外壳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看着眼前这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
“这是为了监测你的身体数据。”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轻柔的专业感，“毕竟你从迷雾中出来，情况很特殊。”
病房里的仪器发出规律的&34;滴滴&34;声，心电图波纹在屏幕上平稳地跳动着。
路西安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十几根导线，胸口贴着感应贴片。
他皱了皱眉，这些冰冷的仪器让他想起迷雾中那些缠绕的藤蔓。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只知道自己叫路西安。而且这些仪器”
他抬起手臂，导线随之晃动，“让我很不舒服。”
林秀兰的目光在数据屏和少年之间游移。各项指标确实显示完全正常，但正是这种&34;正常&34;才最不正常。
她眉头微蹙，短暂权衡后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那些导线。
“好吧，”她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不过之后还是要定期检查。”导线被一根根取下时发出细微的&34;嘶啦&34;声。
“你在迷雾里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林秀兰突然问道，她停下动作，直视着路西安的双眼。
实验室的灯光在他银灰色的瞳孔中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比如奇怪的力量，或者特殊的景象？”
路西安移开视线，望向窗外。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研究所高墙外的城市灯火。“不知道。”
他轻声说。窗外的景象莫名熟悉，却又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般模糊。
但他并不感到慌张——如果这些人想伤害他，早就可以动手了。比起那个永远被迷雾笼罩的地方，这里至少能看见真实的阳光。
林秀兰叹了口气，在电子板上快速记录着什么。
“那好吧，”她的笔尖在屏幕上划出流畅的线条，“希望你如果想起什么，可以告诉我。”
接下来的几天，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形成。
每天清晨六点三十分，林秀兰都会准时出现在医疗区，手里捧着一个保温饭盒。
里面装着精心准备的早餐：有时是金黄的煎蛋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有时是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一边摆餐具一边问道，声音里带着晨间特有的清爽。
路西安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回应。
林秀兰会说起研究所的趣事，说起城里新开的甜品店，但从不提及自己的家庭。
只有在看到窗外匆匆走过的行人时，路西安银灰色的眼睛里才会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孤独。
第三天傍晚，在研究所的休息区，张教授拦住了正在泡咖啡的林秀兰。
老者的白大褂上沾着咖啡渍，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确定要收养他？”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现在还”
话说到一半，张教授突然停住了，他盯着林秀兰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她当然明白老者的顾虑——一个来历不明的迷雾幸存者，可能携带未知病原体，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类。
林秀兰轻轻点头，咖啡的香气在她周围氤氲。
&34;啪&34;的一声，张教授把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到实验报告上。
“你疯了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收养一个从墙外来的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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