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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昱这样想着，不经意间抬头一瞥，“春风楼”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二楼的临窗雅座更是可以俯瞰半座皇城。
姬昱抬步上楼，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殿下，您要点什么？”
掌柜的亲自迎上来，低声询问。
姬昱摆摆手，“不必声张，一壶碧螺春，几样小菜即可。”
那掌柜的会意，躬身退下。
姬昱倚窗而坐，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忽然，隔壁雅间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夹杂着粗俗不堪的言语。
“听说那沈家公子要彩楼招亲了？哈哈哈，这下可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姬昱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可不是嘛！相国府二公子，那身段那脸蛋，啧啧……”
另一个声音听上去更加猥琐，“平日里一幅高高在上的做派，连正眼都不瞧我们一眼，这次，看他还怎么躲！”
“听说圣上亲口下的旨意，相国大人再不愿意也得照办。要我说，这等美人就该早点嫁人，省得在外招蜂引蝶……”
“谁说不是呢？姐几个听我说，若是到时候我抢到了绣球，姐几个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能有你们一口汤喝，咱们啊，都可以享受享受……”
“哈哈哈哈哈……”
姬昱眸色一沉，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她认得这些声音，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仗着家中有些权势，整日游手好闲，欺男霸女。
“殿下，您的茶。”
掌柜亲自端上茶点，察觉到姬昱神色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隔壁，顿时了然。
“那是兵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和她的几个朋友，”掌柜低声开口，“这几日天天在此饮酒作乐，言语间对沈公子多有不敬……”
姬昱抿了口茶，神色已恢复平静，“无妨。”
兵部……
母亲戍边，还有用得着兵部的地方，她不能做得太明显。
隔壁的污言秽语越发不堪入耳。
有人提议要在招亲当日如何如何，引得一阵哄笑。
姬昱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借纸笔一用。”
片刻后，姬昱将写好的字条折成方胜，连同另一锭银子一起交给了一个跑堂的小厮。
“送到城西‘红袖招’，交给一个叫‘柳三娘’的人，记住，不要让人看见。”
小厮领命而去。
姬昱重新坐回窗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那双凌厉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约莫一个时辰后，酒楼门口突然骚动起来。
一个身着红衣、腰佩短刀的女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