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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南烛机械地走向书案，却在提笔时突然顿住，墨汁滴在“火候为表，药性为本”的小字注解上，晕开一片深蓝。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执着于控火技巧，太急于求成，反而忽略了最基础的药性理解。
想到她前世大学时，导师经常念叨的一句话——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师父！”她猛地站起来，“我想重新学习药性分析！”
箫砚的扇子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哦？”
……
接下来的日子，黎南烛暂时放下了丹炉。
每天清晨，她跟着箫砚在药田里辨认每一株灵植，记录它们的生长习性、药性变化，碎碎也学着她的样子，用骨爪笨拙地描绘叶片纹路。
“看仔细。”箫砚捏着一株月见草的叶片，“晨露未干时采摘，药性最温和。”
黎南烛凑近观察，发现叶片背面有细小的银色纹路：“这是……”
“月华脉络。”箫砚的指尖轻点纹路，“只有在满月夜采摘，才能保留这份月华之力。”
这样的细节，在《百草初识》中从未提及，哪怕是当时有箫砚在身边教导时对方也没有同她说明这一点。
黎南烛突然明白，书本上的知识终究是死的，真正的丹道在于对药材本身的理解。
终于，又是一个月过去，黎南烛的药草笔记已经堆了厚厚一摞，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心得。
“今天再试一试。”箫砚变出个新丹炉，“用你学到的。”
黎南烛深吸一口气，没有急着点火，而是仔细检查每株药材的状态，确定了所有其所有需要的火候控制温度后，这才着手将其一点点放入丹炉中。
火焰终于燃起时，她不再机械地控制温度，而是根据药材的反应随时调整。
当火灵芝汁液开始泛出金红色时，她立即减弱左侧火焰，却突然听到嗤的一声——药液瞬间凝固成了焦黑的硬块。
她僵在原地，指尖还维持着控火的姿势，碎碎吓得骨爪一抖，正在研磨的药粉撒了满地。
“怎么会……”黎南烛盯着炉中焦块，声音发涩，“明明是按照药材反应调整的……”
“清心草和火灵芝药性相冲。”箫砚挥扇驱散烟雾，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药性相克表》第三十七条怎么说的？”
黎南烛她下意识回答道：“调整火候分段处理。”
“说的很对，所以……”箫砚变出新的药材，“现在再试试看？”
碎碎已经麻利地捡回被炸飞的炉盖，骨爪在上面敲出当当的响声，也像是在催促她再试一次。
黎南烛重新打起精神，仅仅是失败了一次而已，有什么好沮丧的！
这一回，她一直等到药香变得清幽绵长，才小心翼翼地投入火灵芝。
“火候加三分。”箫砚适时提醒。
黎南烛指尖微动，火焰温度精准提升，赤红色的火灵芝在热力中缓缓绽放，与清心草的药液相融时，再没有发生剧烈的冲突。
两个时辰后，一缕清幽的药香从炉中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