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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身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困在星光里的虚影同时睁开眼。
他们原本浑浊的瞳孔泛起清明，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抬手触碰镜面，指尖竟穿透星光，在镜壁上按出个淡蓝色的掌印。
\"是意识苏醒了！\"顾清欢瞳孔骤缩。
她看见镜身的咒文开始扭曲，暗红血光中露出几缕幽蓝——那是被抽取的意识在反噬。
她反手抽出腰间另一把短刃，那是用镇北将军府秘银打造的\"断命刃\"，专斩因果锁链。
\"借你们的力。\"她低喃，将断命刃按在镜身。
秘银与咒文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火星，顾清欢咬着牙推动刀刃，只听见\"咔嚓\"一声，镜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镜内，皮延林感觉缠着意识碎片的丝线突然一松。
他睁眼时，正看见虚影主宰的雾团里窜出无数黑色触须，试图重新捆住那些苏醒的意识。
可那些意识碎片此刻已连成一片蓝光，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纷纷扑向触须，将其灼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放肆！\"虚影主宰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是被冒犯的暴怒，\"圣君大人的秩序不可不可\"
\"可你已经撑不住了。\"皮延林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摸出半块烤饼——这是今早顾清欢塞给他的，说\"别又饿晕在查案现场\"。
他咬了口烤饼，碎屑落在虚空中竟凝成细小的金光，\"系统，签到。\"
【滴——检测到镜界中枢崩塌倒计时，当前签到地点：意识海·镜界之心。
今日已躺平1时辰23分，触发百日十倍返还。】
【懒仙诀第十三重·懒仙溯源术圆满！
解锁能力：可追溯多维因果，意识所及之处，因果线清晰可见。】
皮延林只觉识海一震，眼前的虚影主宰瞬间褪去伪装——哪有什么\"规则掌控者\"，不过是团被圣君教用禁术强行粘合的意识残渣，连自主意识都是偷来的。
他甚至看清了残渣里最亮的那缕，正是三个月前那个神秘货郎的意识碎片。
\"该结束了。\"他捏碎手里的烤饼，碎屑化作千万光点，钻进那些苏醒的意识碎片里。
镜外，顾清欢突然看见镜身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她后退两步，剑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面溅开一朵小红花。
青铜镜的裂痕越来越大，能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是那些被囚禁的百姓终于醒了。
镜内，虚影主宰的雾团开始消散。
它最后发出的声音不再空洞，带着几分破碎的哭腔：\"圣君大人会会\"
\"会什么？\"皮延林躺得更舒服了，看着雾团里最后那缕货郎的意识碎片飘向自己，\"他连自己的秩序都护不住。\"
话音未落，整座镜界宫殿发出轰然巨响。
皮延林感觉有双温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是顾清欢的手，带着剑茧的温度。
他抬头，看见她背后是崩塌的殿柱、碎裂的镜面，还有漫天飘飞的意识碎片，像一场蓝色的雪。
\"走了。\"顾清欢拽着他往镜外跑，发梢沾着星芒，\"再晚就被埋在这破镜子里了。\"
\"急什么？\"皮延林笑着，任由她拽着，\"我刚看清那虚影主宰最后喊的，不是威胁，是害怕。\"
镜界深处，最后一丝雾团消散前，传来一声极轻的哀鸣，像被风吹散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