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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袍上的铜锈簌簌落下,腰间半块令牌发出刺目金光,\"懒仙的燃魂术!
原来懒仙传承不是传说\"
吴天策终于露出惊恐。
他看见皮延林身上浮起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物般钻进因果锁链,所过之处,锁链上的人脸突然有了生气——被饿死的灾民举起碗,被屠城的百姓拾起刀,被逼死的忠臣抽出剑,所有被他抹去的\"因\",此刻都化作\"果\"朝他涌来。
\"不!\"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锁链缠住了。
那些他用来困住别人的因果,此刻正将他捆成粽子。
伪善之力在体内疯狂翻涌,他曾用\"仁君\"面具骗来的信仰,现在成了最锋利的刀,割开他的皮肤、肌肉、骨骼,露出下面腐烂的黑血。
顾清欢松开被腐蚀的手臂。
她望着吴天策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皮延林常说的话:\"案子破不破在其次,要让该疼的人疼。\"现在看来,他说的从来都不只是案子。
\"这不可能\"吴天策的声音越来越弱。
他的龙袍碎成星屑,冠冕上的东珠掉在地上,滚到皮延林脚边。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望着皮延林身后的顾清欢——那姑娘的刀上还滴着他的黑血,眼里却没有仇恨,只有解脱。
皮延林弯腰捡起东珠。
东珠在他掌心失去了光泽,像颗普通的石子。
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原本笼罩祭坛的阴云正在裂开,阳光漏下来,照得他发梢发亮。
\"旧的已经破灭,新的还未诞生。\"他抬手轻点虚空。
顾清欢看见金色光纹从他指尖涌出,在空中勾勒出八个字:勤者不苦,善者不欺。
光纹所过之处,她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古苍道袍上的铜锈褪尽,露出下面崭新的云纹;那些曾被因果锁链困住的人影,也都露出了笑容。
\"皮延林\"顾清欢轻声唤他。
他转头,眼里的懒意还在,却多了些她从未见过的清明:\"以后,不用再查什么灭门案了。\"他说,\"该查的,都查完了。\"
天地突然震颤。
顾清欢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压下,又轻轻托住——那是法则更替的力量。
皮延林的身影在光中变得高大,她听见古苍颤抖的声音:\"圣位他迈入圣位了\"
吴天策的灰烬被风卷着,飘向祭坛外。
顾清欢望着那堆灰烬,突然想起十年前雪夜,父亲临死前塞给她的半块虎符。
现在她终于明白,父亲当时说的\"等一个能改写规则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阳光越发明亮。
祭坛中央的裂缝里,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皮延林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他没去听。
他走向顾清欢,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是之前收起来的碎茶碗。
\"等会去茶馆?\"他说,\"我请你喝新茶。\"
顾清欢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碎茶碗的边缘。
那上面还留着他的温度。
她抬头看天,阴云散尽的天空蓝得耀眼,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晴天。
祭坛外,隐约传来百姓的欢呼声。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裂缝深处,那丝黑气正缓缓凝聚成一双眼睛,倒映着皮延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