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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控制。”皮延林坐起身，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傀儡咒锁的是身，圣火幻象迷的是魂。要唤醒他们……”他望向高台上的炎尊，“得先烧了他们的魂。”
顾清欢的呼吸顿住。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撞见炎尊举起火符的动作——那符纸在他掌心烧出个火焰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见婴儿拳头大的血珠，正是村民们被抽离的执念。
“皮延林！”
赤焰的冷笑裹着热浪砸下来时，顾清欢的刀已经横在两人之间。
那红衣男子足尖点地跃下高台，玄色法袍翻卷如浪，袖口绣着的火纹正渗出妖异的红光：“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腾起赤焰，将两人困在直径十丈的火障里。
皮延林却靠在焦石上打了个哈欠。
他望着火障外麻木的村民，望着吴四爷又一次闪过清明的眼睛，突然笑了：“你这火，烧得不够旺。”
赤焰的指尖顿住。
他见过太多对手在火障里尖叫，却没见过有人能笑得这么闲——像蹲在墙根晒暖的老狗。
“燃魂术，讲的是以魂引魂。”皮延林站起身，衣摆沾着的焦土簌簌落下。
他望着自己掌心腾起的金色光焰，那光焰不烫，反而带着懒洋洋的暖，“你用邪火锁魂，我就用懒意……”他抬手指向吴四爷，“烧醒他们。”
顾清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翻涌的魂力，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群，却又奇异地保持着某种韵律——那是《懒意燃魂术》的运行轨迹。
“你疯了？魂力燃烧会……”
“会怎样？”皮延林转头看她，眼底的金芒映得她鼻尖发酸，“会脱力？会晕过去？”他抽回手，掌心的金焰骤然暴涨，“但清欢，你看吴四爷的眼睛。”
顾清欢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吴四爷原本木然的脸正在抽搐，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他抬起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白袍上，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红梅——那是被压制的神志在挣扎。
赤焰终于变了脸色。
他挥袖拍出三道火刃，却见皮延林的身影突然化作金色流光，穿过火刃的间隙直扑高台。
火障外的村民们开始骚动，有人抬手揉眼睛，有人踉跄着撞向旁边的同伴，喉间的吟唱变得支离破碎。
“不！”炎尊的尖叫被火光吞没。
他望着台下逐渐清醒的人群，手忙脚乱地要掐断魂灯的引信，却见一道金芒穿透火符，精准地扎进他的识海。
皮延林的魂力在半空炸成金雨。
他能清晰感知到三千六百道魂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其中最亮的那团，正从吴四爷的天灵盖处往上蹿动。
魂力顺着这丝感应蔓延开去，在空中交织成半透明的金网，将整片广场笼罩其中。
他闭目感应，嘴角溢出一丝淡笑——那些被压制的魂火，正在网下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