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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赵雷的三轮车刚拐进村口老槐树,铜钱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塑料布下的玻璃罐晃了晃,十二颗茶叶蛋在琥珀色汤汁里起伏,蒸腾的香气混着雨水腥气,愣是在潮湿的空气里辟出条道来。
\"雷子!今儿咋该雨天出摊了?\"蹲在墙根的王富贵把草帽往头上一扣,拖鞋啪嗒啪嗒踩着积水跑过来,\"昨儿你婶子念叨半夜,说梦见你那茶叶蛋涨到二十块一个,把她心疼醒了!\"
赵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掀开塑料布:\"叔,系统今儿发了个怪任务——"雨天限定:让十位食客在雨里吃完热乎食"。\"话音未落,兜里的老年机\"叮\"地震了下,泛黄的屏幕跳出倒计时:09:59:59。
雨滴噼里啪啦砸在铁皮棚上,倒衬得三轮车周围格外热闹。三年级的虎子攥着五块钱从胡同里冲出来,校服裤脚全湿了:\"雷哥!我要茶叶蛋!我奶说你这蛋能治感冒!\"
\"瞎说,\"赵雷笑着敲开蛋壳,褐色纹路顺着裂缝绽开,\"热乎气儿倒是真的。\"递蛋时瞥见孩子冻红的鼻尖,顺手塞了把炒瓜子,\"放学来我摊,给你留碗热乎的酸辣汤。\"
雨幕里忽然传来哐当声响,穿碎花衫的张婶抱着竹筐跌跌撞撞跑来:\"可算追上了!\"筐里躺着六颗蔫黄瓜,\"昨儿听你说缺配菜,我这棚里现摘的,不要钱!\"话音未落,筐底露出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这是她惯用的\"白送\"套路。
赵雷正要推辞,系统突然叮咚作响:【检测到善意交换,奖励\"老坛泡椒秘方\"碎片x1】。他愣了愣,忽然想起半月前张婶端来的腌萝卜,酸辣脆爽正好配煎饼果子。原来这破系统,连人情往来都算奖励。
雨越下越大,铁皮棚开始漏雨。赵雷正琢磨收摊,村口传来突突的三轮声。穿蓝校服的小女孩缩在爷爷雨衣里,探出半个脑袋:\"哥哥,我要两个茶叶蛋!\"爷爷摸遍口袋,尴尬地笑:\"丫头馋了一路,今儿忘带钱\"
\"请你吃。\"赵雷剥开蛋递过去,蛋液裹着卤香在雨里格外清亮。小女孩咬了口,突然指着他身后惊呼:\"哥哥快看!\"
转身的瞬间,赵雷差点笑出声——王富贵举着家里的八仙桌,张婶扛着油布,虎子领着三个小伙伴抱着搪瓷盆,二十来号人踩着水花跑来,在三轮车周围搭起个歪歪扭扭的雨棚。
\"雷子你甭感动,\"王富贵抹着雨水往嘴里塞蛋,\"主要是怕你跑了,我家老太婆还等着买明天的凤爪呢!\"话音未落,兜里的老年机响了,是村支书的语音:\"小子,镇里要搞美食长廊,明儿带样品来村委会!\"
暮色渐浓时,系统终于叮咚提示:【雨天任务完成!解锁\"移动餐车\"图纸x1】。赵雷数着空了的玻璃罐,忽然发现罐底沉着颗奶糖——虎子塞的,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谢谢雷哥的瓜子\"。
雨停了,月光爬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赵雷收拾锅子时,瞥见远处山路上亮起几点车灯。是城里来的食客,举着手机导航:\"就这!抖音上那个雨天卖茶蛋的摊子!\"
他笑了笑,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窜起的瞬间,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失业的黄昏,系统第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欢迎来到食神摆摊系统,第一单从煎饼果子开始。\"
此刻铁皮棚外的水洼里,映着满天星斗。赵雷知道,明天的大集,又会有新的故事等着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