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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调包红玛瑙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华瑾坊的东家是个丧良心的，偷偷把我家小姐送来定做簪子的极品玛瑙给换成了不值钱的红玉髓！”仆妇抓着支簪子，哭天抢地的坐在华瑾坊门口。
“那玛瑙是我送来的，制成的簪子也是我拿回去的，我一个婆子识不得玛瑙和红玉髓，我家小姐可认得啊，如今小姐便让我将玛瑙寻回去，寻不回去便从我的月例里头扣啊！”
铺子里的小厮想上去将那仆妇扶起来，谁知那仆妇却又抓又咬，硬是赖在铺子大门口不愿起身。
顾舒云和苏棠听到了外头吵闹的动静，出来时外头已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顾舒云一眼便认出这仆妇是京中一巨贾家的张婆子，前些日子她确实送来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玛瑙，说是她家小姐要用玛瑙定制一支簪子。
“这位客人，我是华瑾坊的东家，有事咱们进铺子里好好说，若是弄错了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的。”顾舒云深知将事情闹大了会对生意刚好转的铺子不利，便想将人请进去商谈。
张婆子却呸了一口，“你们就是想先把我哄进去息事宁人，我才不进去！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这黑心烂肺的哟！要是没了俸禄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哦！”
张婆子嚎地声泪俱下，看得周围的路人都纷纷面露不忍，帮着她说话。
“这婆子瞧着便可怜，没了月例一家老小如何过活啊，华瑾坊的东家还是好生给个说法吧。”
“这事是得查清楚，不然以后谁还敢来华瑾坊定首饰啊。”
帮着说话的路人越来越多，竟将话越说越激进。
“亏得五公主戴的还是华瑾坊的首饰，说不定这东家是将人家的珍宝都换成了假的，真的都拿去哄骗公主戴她家的首饰了！”
“我看也是，做首饰啊还是得去金祥轩那等老字号，叫人放心！”
苏棠柳眉微蹙，张婆子突然来发难，“路人”质疑华瑾坊会将客人送过来的珍宝以假换真。
心中顿时了然，华瑾坊这是落入了局中。
只是这做局之人是否是马冀才，那便不得而知了。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解决了张婆子这个找上门的麻烦。
“既然说玛瑙是在华瑾坊的铺子里被换的，那便请客人将从铺子里取回去的簪子拿给我们瞧一瞧吧，凡事都得讲个证据不是吗？”苏棠直视着张婆子。
而后者的目光却明显闪躲了几分，“我，我哪知道簪子给了你们，你们会不会见事情闹大了把真的换上去，到时候是黑是白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顾舒云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便请我们铺子的匠人出来当着大家伙的面查阅吧。”
说罢便让人去里头请谢娘子。
方才谢娘子一直在内室做首饰，并不知外头发生的事情。
待她出来，顾舒云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谢衔月神色自若，“那便请客人将簪子拿过来吧，是不是华瑾坊的物件，我一看便知。”
张婆子手中攥紧了那根簪子，手心微微出汗，心里头莫名的慌乱。
但随即她稳了稳心神，那颗玛瑙可是她亲眼看着首饰铺子里的匠人撬下来，仔仔细细检查过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的。
她挺直了脊背，走上前将簪子交到了谢衔月手中，神色不耐烦地催促，“快些看吧，如何补偿一会儿可得说好了。”
谢衔月接过那簪子，将它对着阳光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笑而不语地将簪子递给苏棠。
苏棠将谢衔月方才的动作重复了一边，果然发现了端倪。
做首饰定制这一行，最容易出现的便是珠宝被调换的事情，所以每一个客人送过来的珠宝经过谢衔月的查阅后，便会被谢衔月用一种奇特的雕刻工艺在珠宝不起眼处分别雕刻上“华瑾坊”三个字。
只有在阳光下，将那珠宝旋转到一定的角度才可以看清这小小的三个字。
而张婆子送来的这跟簪子上，那块红玉髓上显然没有那特殊的标记，再看那玉髓与金簪粘合的部分，虽说那工匠的手艺十分巧妙，但谢衔月还是看出了重新粘和的痕迹。
“这位客人，这跟簪子确实是我们华瑾坊做的，只是上面的红玉髓可不是你原先拿过来的那一块。”苏棠将簪子递了回去。
“听听！听听！这不就是承认你们调换了我家小姐的红玛瑙？！”张婆子愈加得意。
“不，我的意思是，你取簪子的时候上面的确是原先那块红玛瑙，后头如何换上红玉髓的，想必客人你自己心中有数。”苏棠看着人群中几个眼熟的面孔，“想必人群中也有在华瑾坊定过簪子的客人，若是不嫌麻烦，可将簪子拿过来，对着阳光便可看到我们独特的印记。”
人群中一个贵女果真从头上拔下簪子，走到苏棠身边，在她的指点下看到了那印记。
“真的！居然真的有印记。”那贵女兴奋地瞧着。
好奇的路人也跟上来瞧，这才发现苏棠几人所言非虚。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啊。”
“什么？明明就是你们换了红玛瑙！今日不给我赔偿我便不走了！”张婆子心虚地跳脚，拔高了声音掩盖内心的慌乱，“你们欺负人啊，死我也要死在你们门口！”
事情真相大白，张婆子还要胡搅蛮缠，只是此时没人再帮着她说话。
就在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之际，几个官差突然拨开人群赶了过来，“散了散了！莫要生事！”
两个官差一左一右，将已经吓呆了的张婆子架了起来。
“你们谁是东家，跟我们回趟衙门配合办案。”
苏棠刚要上前，便被顾舒云拦了下来，“我是东家，我跟你们去。”
“舒云表姐，我”
顾舒云对苏棠使了个眼色，打断了她的话，“放心，不会有事的。”
待官差带着两人离开，周围的人也逐渐散去了。
谢衔月拍了拍还站在门口的苏棠，“进去吧，外头风大，此事翻不了什么风浪，定是有人指使那婆子使坏。”
“好。”苏棠轻咬着下唇，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和疑虑，此事并无人去报官，怎的官差来得那样及时？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道儒雅清朗的声音叫住了她，“苏小姐，方才之事，那婆子没伤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