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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寻对地方了
“唉，母亲和小婶莫调笑小棠儿了，她与我一般貌美又聪慧，何愁嫁不出呢！莫说什么楚世子王世子的，便是王爷我们小棠儿也嫁得！”顾舒云一本正经地说着俏皮话。
方才严肃的气氛又因她的话欢快起来，苏棠不禁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自己说话没个分寸，棠儿你莫听她的。”大舅母轻嗔顾舒云。
二舅母也跟着捂嘴轻笑，“大嫂你就莫说舒云了，这丫头从小便八面玲珑的，不过说的也在理，咱们家棠儿当真是顶好的。”
“是啊，我的女儿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苏棠的大舅舅抚了抚胡须，大笑着称赞道。
方才听到表姐提到王爷二字，苏棠心中蓦然一颤，眼神难以克制地飘向腰间那块雕刻着云雷纹的玉佩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萧烨那张冷肃隽秀的脸
晚膳后，苏棠书梳洗一番正打算上床歇息。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顾舒云从那条缝中笑意盈盈地探出了头，身后的婢女灵儿还抱着一床被子。
“小棠儿，今晚我们姐妹俩一同睡。”
苏棠看着躺在身侧的表姐，不禁回想起了二人儿时，那时她们也是这般睡在一起，每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小棠儿，你可还中意那劳什子世子？”
苏棠昏昏欲睡之际，顾舒云突然发问。
方才在长辈面前，苏棠生怕说错了话惹得年迈的祖父祖母跟着忧心。
此时只有她和顾舒云二人，她坦诚地摇了摇头。
顾舒云一下子来了兴致，翻了个身侧卧着面向苏棠，似笑非笑地问，“那如今小棠儿可有倾心之人？”
苏棠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个温暖而又厚实的胸膛，面色不禁红了个透，像极了被夕阳侵染的云彩。
苏棠被顾舒云调笑得实在不好意思，拉起锦被便蒙在了头上，瓮声瓮气的喊道，“舒云姐姐你就莫要调笑我了！”
二人嬉闹了好一阵，苏棠的困倦感已然去了大半。
此番来江南，头等大事便是寻到谢衔月，苏棠心想着表姐从未离开过江南，说不准便知道谢衔月的消息。
“舒云姐姐，你可知江南有一位名唤谢衔月的首饰匠人？”苏棠试探着问出口。
谁知听到这个名字，顾舒云便柳眉微蹙，嘴角僵在半弯的弧度，“知道是知道，只是只是此人的脾性是出了名的古怪”
见顾舒云知晓此人，苏棠登时兴奋起来，听顾舒云说起了她的生平。
“我只知谢衔月是青州人，何时来的江南便无从知晓了，听我一曾在她那定过簪子的好友说她孤身一人住在城北的簪花巷子里，当初她刚从青州来江南时，是将自己做的簪子和钗环放在集市上售卖的。”
“只不过她的手法着实精巧，虽用料不名贵，但做出来的发饰整个江南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巧妙的，因此也深的江南贵女的喜爱，只不过贵女看的上谢衔月的手艺却看不上她用的料子，此后便时常自己带着料子去寻她做，自那以后谢衔月的名气便扬遍了江南。”
苏棠点了点头，“原是这样，那为何又说她是个怪人呢？”
顾舒云轻叹一口气，接着话茬，“寻常女子在她这个年岁早就成婚生子了，她却孤生一人漂泊在外，难免有人会说三道四。只不过说实在的，我倒觉得她像是个可怜人。传言她每缝九月后便不再做发饰，若是有不知情的去寻她，也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哪怕给再多银子她也不会答应，若是那人还多言语，那定然会被谢衔月赶出铺子。”
苏棠愕然，想不到谢衔月在旁人口中竟如此可怕，只是她想早日开铺子，这道难关哪怕不好过，她也得想尽办法过。
时至深秋，已然是十一月了。
而算算日子，萧烨送她簪子的时候正是谢衔月停了生意的时日，他又是如何磨地谢衔月肯做簪子的呢？
苏棠脑中思虑着，没再言语，顾舒云说完话，身边之人却静默许久，她便以为苏棠是想请谢衔月定一支簪子，却没赶对时候才如此失落。
“小棠儿莫伤心，姐姐也一直想去她那儿定支簪子呢，只是一直不得空，江南都传那谢衔月古怪，说不准她看我们合眼缘就肯为我们定下两支簪子呢，明日我便带你去簪花巷子寻她一趟。”顾舒云轻拍了拍苏棠的背，轻声安抚。
“多谢舒云姐姐。”想到明日竟然能去寻谢衔月，苏棠不禁笑逐颜开。
万事开头难，虽不知能不能请动谢衔月，但明日能去试探一番也总是好的，
这件事还未定下来，苏棠心里没有底，多余的话便没再多说。
两人熄了灯睡下。
翌日卯时，丝缕般的光轻柔地穿过雕花的窗棂。
苏棠和顾舒云已经用好了早膳，二人乘着马车从城东出发去簪花巷子，此番的行程约莫要走一个时辰，去晚了生怕遇不见谢衔月，苏棠二人只好早早出门。
城东是江南松江府勋贵聚集的地方，而城北住的人不是平民便是穷困潦倒之人。
苏棠很是不解，谢衔月在江南名气如此之大，想必也赚了不少银子，为何还要住在那样的地方？
马车行驶到后半程，车轮压在泥泞地乡道上，甚是难走。
好不容易到了簪花巷子，马车最终停在一处狭小的铺子门口。
说是铺子，其实不然。
门口连一块招牌都没有，铺面也小的可怜，那铺面后头看起来约莫是间宅子，听闻谢衔月便住在里头。
若不是来过的人，只怕谁也寻不到这儿。
“舒云姐姐，是这儿吧？”苏棠生怕寻错了地方，又同身旁的顾舒云确认了一趟。
顾舒云面色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这儿，我虽未来过，但听我那位好友说过谢衔月住在何处。”
苏棠心下了然，走上石阶，缓缓伸手敲响了铺面的大门。
“谁啊？这段时日我不做发饰，请回吧！”屋子里头即刻传来一道沧桑中带着三分愠怒的嗓音。
听到这句话，苏棠面色一喜，与顾舒云相视一笑，心想这是寻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