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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整一兜子练功券
林罔腰膝盖一疼，她压根也没想跪啊！
她就是想找这个叫姜珊的理论理论，但是现在人都倒在车轮子底下了，事情都架在这儿了，她不碰个瓷好像都说不过去！
姜珊本想一把将这老婆子丢出去，没想到这老婆子跪完就抱住了车轮，还把头给塞车底下去了：
“反正这一个半月六千的利息太高了，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了！你们还不如现在就送我上路！”
追出来的小弟看见这一幕，赶紧上前拉得拉拽得拽，可这死老婆子这会儿就跟泥鳅似的，竟然还往车底钻。
看着珊姐阴沉的脸色，四眼心中直打鼓：“珊姐您先上去喝会儿茶，这事儿我们马上就处理干净！”
哪知下一秒就被甩了个巴掌：“我问你们，啥时候一个半月的利息有六千了？”
四眼男被打得偏过了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珊一脚踹过去：“说！说不清楚老娘废了你！”
四眼男被踹中了下三路，疼得跪倒地上，正好跟躲在车底碰瓷儿的林罔腰对视了个正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个死老太婆！都是她害的！
唉呀妈呀疼死他了！该不会真的废了吧！他还没娶媳妇儿没生儿子呢！
四眼男一阵后怕，不敢再隐瞒，龇牙咧嘴的求饶：“是熊哥吩咐的，说是咱们的利息收的太低，从这个月开始要改，这样兄弟们也能跟着多喝几口汤”
话没说完一个巴掌又甩在脸上：“你特么的胆子肥了敢骗老娘！忘了谁给你发的钱？啥都听熊大的，你咋不跟着他混呢？
还这个月就开始了，现在都二十几号了，钱哪儿去了？”姜珊怒不可遏，她干高利贷，也不是奔着把人逼死去的啊！
这么高的利，人逼死了去哪儿弄钱？
林罔腰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所以，她这是又赶上了黑溜子处理叛徒？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该不会被灭口吧
一时又觉得自己太虎了，竟然妄图拿捏黑溜子，要不还是先走吧！命比钱重要！
林罔腰在车底倒腾带蠕动的，好不容易从车的另一头偷摸出来，正准备起身开溜，却听见身后传来姜珊的大嗓门儿：
“大婶儿你去哪儿？”
林罔腰虎躯一震，慢悠悠转过身，这下是真的欲哭无泪，怎么就被这女壮士抓包了？她这小老百姓可惹不起这尊大佛啊！
家里还一群老幼呢，林罔腰看着不知何时被打出一脸血的四眼男，身体抖得直打摆子：“呵呵，我就是、就是——”
“行了！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姜珊不耐烦的一脚踢飞四眼男，拉过一个男人：“带那个大婶重新写欠条！利息退给她！我姜珊的规矩，谁也别想改！”
林罔腰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这年轻人拉到了二楼，等拿着新鲜出炉的欠条时，这心里还觉得晕乎乎的不像真的。
“大婶儿，你是这个啊！”年轻人竖了个大拇指，眼睛亮晶晶。
他是个碎嘴子，以前是学财会专业的，因为犯了事就来这儿干，结果兢兢业业干了几年，上面被四眼儿压得死死的，还只是个前面冲锋陷阵的小喽啰，业务上的事儿是沾不了一点儿！
今天珊姐整顿家门，直接废了四眼儿一条腿，还喊他第一个做事，年轻人觉得，自己等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他乐得嘴角咧到耳后根，看着这老太太，就跟看到财神似的，要知道，小喽啰每个月也就拿五百块辛苦钱，成天收账跟赖皮子打交道不说，还时不时的得打架，打坏了虽说有补贴，但能安稳的坐办公室，谁愿意去风里雨里的打打杀杀？
林罔腰不明所以，但这纸上的字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剩下两万五可以慢慢还不说，利息还降低了七成。
见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喽啰牙一龇，小声道：“降的利息，就算是你的封口费，当然，你要是有把握两个月内还上钱，这利息就不收了。”
反正也没多少，他就顺便做个“好心人”，反正珊姐的眼神他看懂了，务必不能让这老太太出去乱说。
毕竟他们这一行也是有行规、有竞争的，帮内闹出这么大的矛盾，传进对家耳朵里，那就糟糕了。
林罔腰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原本微驼的背一下子挺直了：“那就多谢你了小兄弟。”
虽说还有些害怕，但人家不也没伤害她吗？再加上碎嘴子唠唠叨叨，林罔腰也放开了一些，好话一箩筐的说。
“谢我干啥，要谢就谢我珊姐！”
林罔腰想到女壮士那冷冽的眼神跟狠辣的身手，敬谢不敏，不过，这人还算有点道德，林罔腰心思动了动，看样子，以后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告诉她王春香的存在。
“行，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谢谢她！”林罔腰说得理直气壮。
碎嘴子见她识相，没再说话，领她到了自己的办公角落，拉开抽屉掏出一块印泥：“手印按在名字上，你这事儿就完了。”
林罔腰随便瞟了一眼，不小心看到那抽屉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红色百元大钞，赶紧移开眼，伸出大拇指往两张欠条上按。
碎嘴子还不忘唠嗑：“呵呵，这些都是练功券，大婶儿你是不知道，有的傻逼把咱当傻子，拿着练功券来还债，我全给他没收了！”
林罔腰点点头，现在假钞泛滥，但是没想到有人还会拿银行的练功券糊弄人，这不是当人傻吗？
不过想想，自己刚也把那练功券当成真钱了，看来还挺逼真呢。
不知为啥，一个不咋光明的主意就浮现在脑海了，林罔腰一顿，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那啥，这练功券能给我点吗？”
“大婶儿你要这玩意儿干啥？可不能出去花！”碎嘴子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没看出这大婶儿是这样的人啊。
林罔腰赶紧解释：“我不是要拿去花，而是想放家里防贼。”
防家贼，毕竟老三昨天那赤红的目光跟大女婿势在必得的样还历历在目呢！
碎嘴子才发现自己想岔了，反正用不上，索性给了林罔腰一大摞，还是放在塑料袋里，跟来时一样。
提上鼓鼓囊囊的袋子，林罔腰再三谢过碎嘴子，并答应对方有机会一定介绍亲戚朋友过来后，林罔腰拿上新鲜出炉的欠条，脚底抹油的下了楼。
楼下已经没人了，刚才那辆白色的车也不见了，原地淌着一片鲜红，林罔腰不敢多看，赶紧去车棚找到自行车，飞快的骑回了家。
耽误了一早上，回家都该吃中午饭了。
回到家，老四已经把饭做好了，见林罔腰提着熟悉的塑料袋回来，一愣：“妈，钱没还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