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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静下来之后
她已经不在等了。
可她也没有急着关门。
洗漱完，她泡了壶红茶，在画室坐下，翻出那本已经写了一半的随笔集，在上面记下今天的日期，写下了一段话：
【我现在不会因为谁不在，而觉得空。
也不会因为谁站在我身边，就想把那段关系命名。
我终于知道，有些人在，有些人不在，都不妨碍我继续生活！】
写完，她合上本子，盯着茶杯的水面发了一会儿呆。
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她手背上，那种温度让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清晨。
那时候她和陆聿白还没分开，他一早起床坐在阳台抽烟，她站在厨房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
他当时回头看她一眼，说了一句。
“你站在那儿的时候，像我画过的某个静物！”
她当时没接话，只是轻轻笑了。
现在再想起，已经没有那种“还在情绪里的心跳”了。
只是觉得，那种瞬间，就像画面里的一笔光线，落下来，然后留下痕迹，也就够了。
这天她没有画画。
她去了图书馆，挑了几本画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了整个上午。
快中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丁砚之的消息。
【我今天刚从南区回学校，图书馆楼下看到你了。
你穿了一件深灰色风衣，坐在靠右边窗户的位置！】
她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停了一会儿。
他又发来一句：
【你现在看书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不再是“要从中找到某种东西”的那种专注，而是“愿意被某些东西带着走”的松弛！】
她没有回。
她知道他不是在求她说什么。
他只是想告诉她：我还在看你，我没有走，只是不再打扰。
同一时间，陆聿白坐在新办公室的会议桌前，身边堆着图纸和模型。
他刚开完一个项目讨论会，现在独自坐在角落处理一个旧项目的后期收尾。
这段时间他很少说话，也很少出现在线下的公众活动里。
他把大部分合作转交给陈桉，自己只处理一部分必须出面的工作。
别人问他是不是准备半退，他只说了一句。
“不是退，是调整重心！”
他知道别人不理解他现在的状态。
可他也不再需要解释。
他不是在等徐盛听，也不是在逼自己放下。
他只是终于明白了—他不能再把自己的人生所有重心压在“被原谅”这件事上。
他不能靠她的接纳，来确认自己还有价值。
他想活得更好，不是为了挽回，而是为了他自己也能重新站稳。
会议结束后，他给陈桉发了一条消息：
【我那边腾出一点时间，准备把工作室后面那面墙腾出来挂画了！】
陈桉回：
【你终于决定开始装饰那个位置了？】
【嗯。
我不打算再留空了！】
【那你要挂谁的画？】
【不是她的画。
是我自己的！】
【你也开始画了？】
【没有。
我准备自己装个镜子！】
【什么意思？】
【我要学会照见我自己，而不是等别人看见我！】
陈桉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了一个“好”。
他知道陆聿白这句话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