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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照的余页
【我见过了！】
林西很快回：
【感觉怎么样？】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发了一张照片，是那张未完成的画，她在医院窗边随手拍的。
照片里光线柔和，炭笔还没收，纸上是一道半勾的轮廓，还没来得及填满。
她又发了一句：
【我以后，也想画点别的了！】
林西没有再回，但她知道，那头的人一定笑了。
晚上回到家，她洗完澡，换了件居家服，坐在画桌前，翻出新的一本画册。
第一页，她写了标题。
【风未定，心未归！】
她终于打算，画一组不是关于“谁”的画了。
是关于她自己，关于冬天的港城，关于没有名字的风，也关于，那些她终于放下但还记得的人。
第二天早上，她醒得很早，窗外天还没亮透，屋子里一片灰白。
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昨晚那本新画册还搁在桌子上，第一页的字没干透时她指尖不小心抹了一道，留下个浅灰色的痕迹。
她没改，也没换纸。
她想着，那一笔擦痕也算是记录，像是心里那些说过一半又吞回去的话，留了印，却没声。
林西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画桌前喝水，目光落在窗外，神情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你昨晚又画到几点？”林西裹着毯子问，声音还带着点起床气。
“没很晚，十二点之前睡了！”她语气平稳，像是在报天气。
“你昨天见了砚之之后，心情不难受吗？”林西坐下来，把脑袋埋进毯子里。
“我还以为你会回来就哭！”
“没哭！”徐盛听转过身。
“也不是不难受，就是……收住了！”
林西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厨房的水壶开始响了，徐盛听起身去煮水，一边看着灶台一边说。
“他恢复得比我想象得好很多，眼神还是有力的，动作也稳！”
“你说，他那么早就开始准备放下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回头了？”
林西听了半晌才回答。
“不是你不会回头，是你已经没那个位置了！”
“也对！”她轻声笑了一下。
“我现在不太知道自己还能为谁腾出一点空！”
她把热水倒进茶壶，香味升起来，屋里暖了一点。
吃过早饭，她没像往常一样马上坐回画桌，而是去了阳台，把那一盆开得不多的栀子花剪了几枝下来，插进透明花瓶里。
窗外风还是有点大，吹得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书上，晃着眼睛。
她打开新画册的第二页，写了六个字：留给未讲完的。
这六个字，是她前一天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脑子里打转的。
她知道，不是每段关系都能讲完，有的在对方沉默里结束，有的在自己的克制里断掉，还有的，还没开口，就已经不适合再说。
她画了一组小稿，是一些城市角落的背影、街边椅子、楼道尽头的光，里面没什么人，但却处处像是有人刚走。
她画这些不是为了谁，也不是怀念谁，只是这些场景，总在她脑子里停留太久。
林西靠在沙发上看她画了大半天，实在憋不住问。
“你这些图，准备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