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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恋爱脑晚期
汇报者的语速逐渐迟疑，一旁的市场总监偷偷看了陈桉一眼。
陈桉垂眼翻着会议资料，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静，只有手指敲桌的频率轻轻快了半拍。
会议散场后，她等人都走干净，才将最后一页资料合上。
“陆总！”
她把那页数据报表夹进文件夹，语气平静到冷淡：“您刚才连‘好’都没说一个字，知道这是什么表现吗？”
陆聿白把笔搁下，嗓音略哑：“没注意！”
陈桉看着他：“您上周连续四次看错文件位置，三次开会提案跳页，这已经不是‘没注意’了！”
他揉了揉眉心：“我最近睡得不好！”
“睡不好的人会在晨会结束后盯着桌上的薄荷糖看半小时？”
陈桉语气更冷：“那东西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了！”
陆聿白没说话。
陈桉合上资料夹，把它轻飘飘地往桌上一放：“陆聿白，咱俩认识二十年，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你是恋爱脑晚期！”
“无药可救！”
陆聿白没反驳。
他靠在椅背里，喉结滚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说：“她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原谅你了？”
“她说她累了！”
陆聿白低声：“说不想再靠谁！”
陈桉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她不想靠人，你就继续站那儿当柱子？”
陆聿白没笑，语气却透着一种压抑的疲倦：“我怕靠近她反而让她更累！”
“那你可以不说话啊！”
陈桉翻着手上的文件：“你可以坐在她画室楼下喝咖啡，她画完下来看见你就当你是路人！”
“你可以把她想展的主题放进展会策划里，不挂她名字，就挂‘独立作者’，她自己选要不要参加！”
“你以为陪伴只有靠近？”
“你以为爱就非得往前冲吗？”
她啪地一声丢下一份展会手稿：“我陈桉，今天在你办公室骂你恋爱脑，是助理职责！”
“但我今晚会去‘不小心’把你和她约到同一个展厅门口，是我做人情的方式！”
“你要去，就别让我白安排！”
三天后，是港城冬季独立艺术节的首展日。
策展方临时通知展览调场，部分画作需提前到场审校，发了一批错开时间的邀约。
徐盛听收到邮件时，并未多想。
她确实提交了一幅作品，是她为盲人艺术教育机构创作的拼贴画—一幅无视觉线索、只依靠触感引导的“沉默山脉”。
她把画作提前送到展馆，按约定时间前去检查布展情况。
她穿得极简单，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灰色呢料大衣，长发扎成低马尾，整个人清清冷冷。
走进展厅时，外头的光刚好被厚云吞没，整个大厅笼在低调的银灰色灯光下。
她低头在画前细看材质标签，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这个角度的光太暗了，作品细节会被吞！”
她下意识转身。
陆聿白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神色沉静，手里拿着一个策展文件夹，像是刚从评审室出来。
“你怎么在这？”
“我来布展！”
他说：“投资方邀请我来看看！”
她眉头微蹙。
“我不是主策！”
他接着说：“也没插手你作品的任何一环！”
“我只是……刚好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