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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 破碎的极光
她记得那天陆聿白因为出差取消了她生日约会，她躲在画室哭。
他敲门递进来一盒草莓味雪糕，一句话不说，就坐在旁边帮她磨铅笔。
然后写下了这张便签。
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温柔到合适的伪君子。
没想到他早在七年前，就在眼瞳失光前，用最温柔的方式记下了她的光。
她靠在画架旁，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是感动，也不是悔意，是一种沉静后的理解。
“丁砚之！”
她喃喃：“你一直在赌，赌我有一天会回头看看！”
沉默许久。
徐盛听望着画布上未完成的设计稿，颜色斑斓，边缘破碎。
她忽然明白，所谓“破碎与修复”。
也许正是每一个在沉默中灼烧的感情瞬间，拼接起来的。
包括爱。
也包括歉意。
接着，徐盛听坐在画布前，画笔在指尖打转。
她盯着画纸左上角那道刻意撕裂的缺口，心跳随着破口的纹路一寸一寸地慢了下来。
「极光，是暗夜里唯一被允许盛开的光。」
她用刀片在布面上割出一道弧线，像北极夜空被悄然撕开的伤痕。
再用层叠的蓝绿色压上去，从群青到薄荷，从玫瑰金的闪粉晕染到灰银—
极光从裂缝中生长，像一个曾经心碎的人，在漫长沉默中学会如何发光。
她没用勾线笔，只用手指涂抹，将颜色混在一起，任由染料顺着指腹渗进掌心的伤口。
极光公益项目启动前，陆氏集团总部召开了一次预审会议。
陈桉提前帮她报了名。
但因为太忙，没有能陪她一起来。
会议室冷气偏低，陆氏集团设计部全员到场。
男男女女坐了一整长排。
徐盛听穿了一件改造过的鱼尾裙，袖口仍旧染着调色盘的痕迹。
她走上台时，没人鼓掌。
大屏幕上跳出她的ppt第一页—「project：极光·破碎与修复」。
她清了清嗓，指向屏幕上那组色卡。
“我希望用非标准的色彩逻辑，去模拟极光被破碎后重组的过程！”
“包括颜色搭配、结构断裂拼接，以及材料不对称的使用，都是为了打破传统‘完美对称’的幻想！”
她顿了顿，看向一排表情各异的面孔。
“因为我相信，‘不完整’，才是我们最真实的状态！”
没人回应。
直到她翻到第十页，一幅手绘模特图展示在屏幕上。
极光色的披风，从肩膀处不规则撕裂，像极了夜空被打碎后仍努力聚拢的光芒。
设计总监梁以琛，突然冷笑一声。
他敲了敲桌面：“你确定，这不是把调色盘打翻了？”
徐盛听一愣。
有人忍俊不禁。
梁以琛继续：“极光本来就够复杂了，你这配色再加上拼贴和非对称剪裁……说实话，看得我有点想吐！”
他话音刚落，旁边有女设计师低声说：“新来的吧？连基础构图比例都没把握好！”
“像个模仿毕加索的练习生！”
又有人说：“她那个材料……不是旧布头改的吗？这叫环保，还是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