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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堰挽弓搭箭,动作行如流水,潇洒利落,箭簇如闪电擦着她云鬓掠过,精准狠戾地射向了鹰隼,那畜生一击毙命,坠地扑腾了几下就断了气。
窦文漪慌了神,耳畔风声呼啸,她本能地趴在马上牢牢地抱住了马颈,整个身子跟着疯马剧烈晃动,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几乎一瞬,裴司堰就策马追上疯马,与之齐驱,“坐直了!”
听到他不容置疑的命令,窦文漪毅然坐起身来,男人长臂一挥就扣住她的腰肢,猛地用力就将她从疯马背上抱了过来,放置在了他的身前。
疯马脱缰,彻底失控朝密林深处狂窜了过去。
这时,却有两支箭羽凌空从背后朝他们射了过来。裴司堰把她护得密不透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右手倏然抽剑,轻轻松松斩断那两支的利箭。
不远处的密林里,一片乌青色的衣角倏然隐没
东宫的侍卫如闪电般地追了过去。
“这鹰眼赤红,怕是被人喂了癫狂的药,它只袭击你的马,你这匹马也有问题!”裴司堰眸光犀利,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风声好似减速,一股熟悉的幽香涌入鼻端,她下意识朝男人温存的怀里缩了缩,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他坚硬的腰腹,皮质的蹀躞,好像还有别的坚硬触感!
哪怕隔着衣料,她的肌肤都好像被烫了一下。
她浑身僵住了,不敢再擅自乱想!
觉察到她一直都在发抖,裴司堰黑眸中藏着冷诮,“没事了,别怕!”
窦文漪听到他的声音,眼底的惊惧渐渐散去,唇瓣蠕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艰难,“多谢!”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吹散,余光中她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却是一副故作坚强忍着不哭的模样。
裴司堰心里涌出一丝异样,戏谑道,“如何谢?”
窦文漪耳根发烫,根本不敢吭声。
裴司堰注意到前面一堆枯枝,单手勒住马,脸彻底冷了下,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威势。
他们往前多再走几丈,就会掉入狩猎时精心布置的陷阱,里面还安置了精铁所制的机关暗器。
先是惊马,再坠入陷阱。
今日若不是他临时起意,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就算她运气好,也得弄个半身不遂!
须臾间,裴司堰已收敛锋芒,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她的腰肢又软又韧,他侧眸凝睇着她的脸,温声道,“你得罪了谁?”
得罪了谁?
得罪了谢归渡,窦明修,窦茗烟还有会谁?
窦文漪瞳孔震惊,如坠冰窟,感觉心脏疼得都有些麻痹了。
纵然她无比嫌恶他们几个,可他们之间的恩怨,并非死仇,何至于要伤她的性命?
他们前世可没有这般丧心病狂!
“不知。”窦文漪因过度紧张胸口剧烈起伏,背脊早已泛起一层冷汗,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
能在猎场动手脚给鹰隼下药,说明幕后之人必定与训鹰师,养马师有关,顺着这条线定能找到线索。
裴司堰紧攥着她的手,掌心温热,莫名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或许他是忘记,才一直不曾松手。
她很想把手抽出来,又担心自己动作太大,得罪了他这个救命恩人,只得任由他牵着。
裴司堰指了指不远处被人砍断的半截木棍,“狩猎时,有陷阱的地方都会有标识,这处的牌子是被人故意破坏了,你才误入了这条路。”
窦文漪心头一凛,这些人是生怕她死不了吗?
裴司堰盯着她那干净娇媚的脸,凌乱的髻发上沾着细密的汗珠,领口晕开了一团汗渍,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无端让人浮想联翩
他喉咙滑动,掏出一张带着幽香的锦帕,不轻不重地帮她拭擦额角的汗珠。
窦文漪浑身僵直,双颊发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想要避开那张锦帕,低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被他捏在手中。
裴司堰把她的窘迫尽收眼底,唇角上扬,“别动!”
这时,几只飞鸟扑棱棱飞过,赤焰提着一把带着血珠的刀和几个侍卫急匆匆折返回来。
窦文漪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又不动声色和裴司堰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殿下,那畜生已被斩杀,只是它乍然冲过去惊到了端王殿下的马,端王殿下坠马伤到了腿”
赤焰半跪在裴司堰脚跟前,面带愧色,声音越来越小。
窦文漪身形晃了晃,心中犹如万千蚂蚁啃食,疯马、陷阱、端王,环环相扣,谋害皇子,当处已极刑。
他们还真看得起她。
裴司堰凤眸漆黑,笑了,“窦文漪,你听到阎王在招魂了吗?”
窦文漪:“”
“太医过去了吗?”
“已经赶过去了。”
裴司堰眸光沉沉,“此事非同小可,不准走漏风声。来人,给本宫好好查,孤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在捣鬼!”
上一世,秋狩后,端王好像也受了伤,不知何故,他的脚后来还跛了,几乎成了瘸子。裴司堰禁足东宫,所以,秋狩最大的赢家是睿王。
上辈子,她并没有来过猎场,那就意味着不管她惊不惊马,端王都会受伤。
由此推断,说不定她这次又遭了无妄之灾,这些幕后之人是拿她当替死鬼,其实真正要谋害的是端王?
窦文漪已恢复了镇静,她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银针,“殿下,我想去看看端王,将功补过。”
裴司堰幽深的眸光在她的身上巡视,笑了,“好!”
侍卫重新牵了一匹马过来,裴司堰移步到她的跟前,紧盯着她的眼眸,“还敢骑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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