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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日军的“囚笼”计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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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罗江的血色尚未在记忆中淡去,硝烟却已在温州的土地上沉淀为另一种滚烫——那是熔炉咆哮、铁水奔流、书声琅琅的滚烫。

第三次长沙会战,这柄斩断了日军第11军脊梁的巨剑,其沉重剑锋落下的回响,正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在华夏大地的棋盘上震荡开去。

南京,派遣军司令部,松井石根枯坐如朽木。

窗外梅雨淅沥,却洗不净空气中弥漫的颓败。

案头堆积着来自东京大本营措辞日益严苛、近乎羞辱的质询电报,字字如鞭,抽打着这位帝国大将最后的尊严。

“耻辱…帝国陆军百年未有之耻…”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浑浊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巨幅地图。

长沙区域那个刺目的、代表第11军彻底覆灭的巨大红叉,如同一个流脓的疮疤。

他枯槁的手指缓缓划过华北、华东那些依旧被蓝色覆盖的区域,最终停留在一条条蜿蜒如毒蛇的铁路上。

“收缩…固守…”

他声音嘶哑,对着肃立的参谋下达着如同墓志铭般的命令,“命令各部!依托平汉、津浦、同蒲、正太诸铁路干线,构筑‘囚笼’!”

参谋迅速记录,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

“强化据点!深沟高垒!增派铁甲巡逻车!”

“凡铁路两侧十里内村庄,实施‘集家并村’!建立‘无人区’!彻底断绝支那游击队生存土壤!”

“严厉清乡!凡有通敌嫌疑者,格杀勿论!物资征集…加征三成!帝国…需要补给!”

命令冰冷如刀,透着一股困兽穷途的疯狂与绝望。

华北、华东广袤的土地上,日军的“囚笼政策”如同巨大的绞索,开始更残酷地收紧。

铁甲列车在铁轨上隆隆巡弋,炮楼据点星罗棋布,枪声在“无人区”的边缘零落响起,被驱赶离乡的百姓在刺刀下蹒跚,为侵略者挖掘着埋葬自己的壕沟。

这是阿南惟几溃败后,日军以空间换时间、以更严酷的镇压维系其摇摇欲坠统治的垂死挣扎。

而在重庆的统帅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薛伯陵打得苦,也打得好啊!”

一位老将指着长沙区域,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慨,“阿南第11军,这块硬骨头,总算啃下来了!虽未尽全功,放走了阿南那老贼,但其麾下精锐尽丧,华中日军脊梁已断!”

蒋委员长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此役意义非凡,不仅重创敌寇,更极大鼓舞全国军民士气,令国际刮目!然…”

他话锋一转,手指有力地敲在代表华北、华东的广袤区域,“日军虽遭重创,然其根基犹在,困兽犹斗!松井石根已在华北厉行‘囚笼’,手段更酷!我各部,尤其第九战区,血战经月,亟待休整补充!”

他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传令各战区!前线各部,除必要警戒,转入防御休整!整补兵员,消化缴获,修缮工事!

同时,敌后工作必须加强!发动民众,破路袭扰,绝不能让日寇的‘囚笼’安稳!”

命令迅速下达。

从长沙城下撤下的疲惫之师,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

士兵们修补着破损的军装,擦拭着缴获的日械,收敛着阵亡袍泽的遗骸。

后方新征召的兵员和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在广袤的敌后,八路军、新四军以及各色游击队的身影更加活跃,如同一把把插入“囚笼”缝隙的尖刀,在日军的交通线上制造着新的麻烦。

整个中国的战争机器,在经历一场惨烈搏杀后,开始转入更深沉、更坚韧的蓄力阶段。

而在东海之滨的温州,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的轰鸣,正压过战争的余音,成为这片饱受创伤土地上的最强音。

陆川站在瓯江畔一片新平整出的巨大工地上。

脚下是温润的江南泥土,眼前却是钢铁的森林正在拔地而起。

“司令,您看!”负责工业建设的总工程师沈默儒,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中年人,激动地指着前方。

巨大的钢结构厂房骨架如同巨兽的肋骨,在春日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高耸的烟囱已初具规模,像指向苍穹的巨笔。

厂区内,蒸汽锤锻打金属的“铛!铛!”

巨响震耳欲聋,伴随着龙门吊车移动的沉闷轰鸣,奏响着一曲工业力量的交响乐。

“一号兵工厂主体已完工!三条子弹复装线、一条手榴弹生产线月底就能试车!”

沈默儒的声音在噪音中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从长沙战场缴获的鬼子机床,还有从上海秘密拆运来的几台精密母机,都安装到位了!

只要原料跟得上,下个月,我们自产的792毫米步枪弹和手榴弹,就能供应前线!”

他引着陆川走向另一个区域,那里炉火正红,热浪逼人:“那边是炼铁高炉和配套的轧钢车间!

我们找到了几位从汉阳铁厂逃难来的老师傅,用本地铁矿和部分回收的废钢铁,争取年内炼出合格的枪管钢和装甲钢坯!

有了自己的‘铁脊梁’,造枪造炮才不会被人卡脖子!”

陆川的目光扫过这片沸腾的土地,落在远处几排相对安静、却同样重要的砖木结构厂房上:“民生工厂呢?”

“都动起来了!”

沈默儒擦了一把汗,“被服厂昼夜不停,用本地棉麻和缴获的鬼子军毯改制冬装。

小五金厂在复装子弹壳的同时,也生产农具和日用品。

药品厂最缺原料和技术,但我们想办法搞到了磺胺的简单配方,也派人去西南联大和香港招募化学人才了…司令,工人们听说这是为前线、为咱们中国人自己造东西,干劲足得很!

夜校里学认字的工人,下了工点着油灯还在练!”

陆川默默点头,沈默儒描绘的图景正是他心中所期。

工业,是战争持久力的血脉,更是民族复兴的筋骨。

这瓯江畔的工厂群,每一座高炉,每一条流水线,都是射向未来的炮弹。他望向更远处,江对岸一片背山面水、规划齐整的新区:“大学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