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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竟然还想辞退她？
一整晚的时间，鹿闻笙几乎没合眼。
她翻阅了大量关于度假村项目及周边地下水系的资料，又调取了近十年的地质报告和水文数据。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专注的眉眼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干脆利落，直到凌晨三点，一份数据详实、逻辑严密的企划书终于成型。
次日清晨，鹿闻笙打车来到沈氏集团总部。
刚下车，她便迎面撞上了陈志明和一名投行部的女同事。
她神色淡淡，本想直接绕过他们，却没想到二人竟跟着她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的空间里，陈志明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鹿副总，没想到你连辆车都没有，还得打车上班？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你连驾照都还没考？”
他的话音一落，电梯里的其他几个同事也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这栋大厦整栋都是沈氏的产业，公司内部消息传得极快。
投行部辞退老资历的副总，空降一名未毕业的大二学生接任的消息，早就在各部门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副总”。
“这小姑娘看着也太年轻了吧？该不会真的没满十八岁？”有人小声嘀咕。
“不是说大二吗？再年轻也该成年了吧？”
“现在跳级的天才不少，但让一个没毕业的学生直接当副总…公司这次是不是太冒险了？”
议论声窸窸窣窣，鹿闻笙神色未变，只是安静地站在电梯角落，目光平静地看着楼层数字跳动。站在角落的陈志明朝身旁的女同事使了个眼色。
陈志明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朝身旁的女同事使了个眼色。
女同事会意，故作不经意地开口，“能坐上咱们投行部副总的位置，肯定有过人之处嘛。”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这过人之处，是什么而已。”
话音一落，电梯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几个同事互相交换眼神，看向鹿闻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轻蔑。
即将到达十七楼的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陈志明终于撕下伪装，看向鹿闻笙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讥讽。
“鹿副总，”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假惺惺的关切，“如果你不想当众出丑，现在提交辞职信还来得及。总比待会在会议上被所有人看笑话强。”
陈志明的话看似好心，实则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报复。
电梯到达十七层，踏出电梯之前，那双清冷的眼睛直视陈志明，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的凛然气势让陈志明瞬间噤声，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最终鹿闻笙一句话没说，迈步踏出电梯。
在电梯里不管同事们说了多难听到话，她的依旧充耳不闻，这一刻，陈志明甚至觉得他自己更像个小丑。
气愤地走出电梯，陈志明决定不管鹿闻笙在会议上提交什么样的企划书，他都会一口否定！
到时候就看她还能怎样留在沈氏！
会议室里，十几位投行部的精英已经落座。
秘书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会议内容后，陈志明迫不及待地将矛头指向鹿闻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鹿闻笙身上，在众人或嘲讽或同情的注视下，鹿闻笙从容地接过麦克风。
她低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企划书。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甚至可能临阵退缩。
“关于度假村项目，”鹿闻笙清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清晰响起，“我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关键问题。”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座每一个人，那份沉稳的气度，就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
“根据我的调查，项目选址存在严重的地下水隐患。”她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上立即显示出详尽的数据图表，“这是过去十年该区域的地下水位变化图，每年雨季都会出现明显上涨。”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几位资深分析师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开始认真查看屏幕上的数据。
“更关键的是，”鹿闻笙继续道，声音沉稳有力，“项目规划的地下停车场位置，正好处于一个古河道的流经路径上。如果按照原方案施工，不出三年就会出现严重的渗水问题。”
她调出一张地质剖面图，用激光笔圈出关键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潜在的渗水点。一旦出现问题，维修成本将高达数千万。”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份专业而精准的分析震惊了，就连一直等着看笑话的陈志明，此刻也哑口无言。
到最后，鹿闻笙合上企划书，目光直视陈志明，“陈总，你作为项目负责人，难道从未注意到这些风险吗？”
这一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志明心上。
他本意是想让她丢脸，让她无地自容地滚出沈氏。
可现在，她脸上的从容和自信，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鹿副总分析的数据非常有用，还好度假村还没开始动工，要不然到时候就得是我们投行部来承担经济损失的责任。”
“能做出这么谨慎精密的数据，谁说鹿副总是花瓶的？她的确有资格坐上副总的位置。”
“鹿副总，我们会根据你今日所提供的企划书对度假村项目进行调整…”
“这份企划书不可行！”回过神的陈志明，不顾部门组长的接纳，愤怒地瞪向鹿闻笙，语气近乎于低吼。
“一个晚上就做出这么严谨的企划书？真把我们当傻子耍？鹿闻笙，这份企划书，你老实交代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志明的一句话，直接否定了企划书是鹿闻笙亲自写出来的。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该相信谁。
“鹿闻笙，沈氏从不录用别有用心的人！你最好自己提交辞职报告！要不然由公司亲自辞退你，等你毕业了想再找一份好工作就难了。”
鹿闻笙关上麦克风，目光冷冷地看向陈志明，忽然嘴角上扬，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