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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姑娘怕是要白费功夫了!
林梧呈眼中厌烦,却还是从一旁的书架子拿下一个红木锦盒。
“这里面的碧玉萧她缠了本少爷许久,这次便一并送给她,若还拿乔不识好歹,就将这长萧送去给雪儿。”
以秦昭云的脾性,该知道他这次让步到头了。
再矫情可就没意思了。
等秦昭云入府以后,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她,让她向自己低头。
竹悬应了一声,双手捧着红木锦盒转身离去。
……
云来客栈。
秦昭云在门口吃了一碗酒酿汤圆便上了楼。
刚好碰见大夫从隔壁房间退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秦昭云施施然开口:“黄大夫,里面的人如何了?”
黄大夫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病人身体已无大碍,那些皮外伤只要这阵子勤换药过不了几天就能好,这期间一定注意不要沾水吹风,另外让病人放宽心,郁郁不得志很不利于养病!”
“有劳黄大夫了!”秦昭云从袖袋中掏出几锭碎银子递给黄大夫,亲自送他下楼以后折身而返去了隔壁的房间。
屋内窗户紧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昏暗的屋内连烛火都没有点,环境令人压抑低沉。
秦昭云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躺着的人,双目空洞的望着床幔,了无生气。
江肇余光一瞥来人,喑哑着干硬的嗓音开口:“江肇已存死志,姑娘怕是要白费功夫了!”
秦昭云冷声一笑:“原来鼎鼎大名的归德中郎将,就是个遇事退缩的窝囊废,你一个人死不要紧,可你的爹娘兄嫂,弟弟妹妹们全都被流放去受苦受难,你是唯一一个能救他们的人却要去寻死,你跟那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之徒有什么分别 ?”
江肇自嘲嗤笑一声:“姑娘莫要浪费口舌激我,不自由毋宁死,倒不如以死明志。如今朝中武将无人可用,待边疆战事又起,皇上他会后悔听信谗言就将开国功臣一府置于死地,将为他护卫边疆,出生入死的将领羞辱致死,他定会后悔的!”
秦昭云听了他的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甚至捂住小腹,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似乎是被一女子笑话,江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愧难当,眉头紧蹙着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秦昭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江肇的眼神全是笑意。
“归德中郎将,一个区区四品的武将妄想让当今天子反省自己,你不觉可笑?也难怪你们淮阳伯府会从开国国公一步步沦落为伯府,这般中庸无能的话也能说出来,你别忘记那位可是天子,天子即便有错也不会认,更何况因为你一个无关紧要的武将之死去反省自己?不可能的!
你现在死,只会白白的浪费生命,上对不起你的爹娘,下对不起那些弟弟妹妹对你寄予厚望,还会沦落为满京城的笑柄,坐实皇上扣在你们伯府头上的罪名,最终变成畏罪而亡的罪人!”
江肇瞳孔紧缩,似是没想到这些层面。
畏罪而亡?
那他以死明志又有什么意义?
秦昭云收敛起笑意,神色认真几分:“我若是你,我定会好好休养,即便是贱奴之籍又如何?
只要能救流放受苦的家人们,只要有一丝丝机会能够翻案,我会付出全部的努力去争取, 而不是受点罪就气馁,就要以死明志!
你的命现在满京城人无人在乎,甚至都不如路边的乞丐受人关注,醒醒吧,不自救自己于水火,你对得起你这条命?对的你淮阳伯府满门?”
一番话如冷水浇头,瞬间激醒江肇。
江肇眸中闪过一抹希冀,可一想到现在的困境,又泄了气:“我如今不过一介贱奴,想要翻案,救助流放的亲人们比登天还难……”
秦昭云缓缓行至床边,低头睥睨着江肇。
“有志者事竟成,便看你想不想了!”
江肇对上秦昭云那双清澈又颇有震慑性的双眸,整个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令人心魂一震。
“姑娘难道也有仇要报?”
“自然,否则你有什么值得本姑娘救的?”
江肇垂下眼睑:“不知道江某能为姑娘做什么?”
秦昭云勾唇一笑,俯身低语几句,江肇的瞳孔逐渐放大,满脸不可置信。
“这……”
秦昭云站起身,挑眉看江肇:“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若你不愿本姑娘也不会逼你,但他们都该死不是吗?”
江肇似是下定了决心,直接起身跪在床上冲着秦昭云行礼。
“江肇这条命是姑娘救的,只要姑娘能帮我复仇翻案,还淮阳伯府清白救出家人,一切任凭姑娘差遣!”
秦昭云丢下一百两的银票放在床上:“养好伤立即启程去江南,去江南寻一个叫吴患子戏班主的,他会祝你一臂之力,日后大事能不能成,就全靠你自己了!”
“是,姑娘!”
从江肇房中出来,秦昭云又让掌柜的雇车,派人送自己去北辛坊一趟,等回了建康侯府她可就不如现在这般行动自如。
刚踏入北辛坊的地界,李昆鹏的人察觉到立即去通风报信,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昆鹏喜笑颜开的迎上前来。
“贵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昨日我们刚刚铲除屋顶上的雪不久,西城和北城连接那一片屋子塌了十几间,好在大家伙都在铲雪并未待在屋内,没有人员伤亡,但西城周坊正因督察不力,挨了十板子这会子还趴在床上起不来身呢。
若不是我们北城这一片铲雪积极,恐怕会比西城的状况更严重,一旦造成大面积的房屋倒塌压人事件,我这个坊正的小官也就做到头了,甚至连命都要交代进去,姑娘真乃在下的大恩人啊。”
李昆鹏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今早顺应府的韩大人还给我带了口谕,说我带领大家伙积极铲雪应付积雪有功,没给京城带来动荡,说回头会上报圣上嘉赏于我呢!”
秦昭云微扬唇角,斜睨一眼李昆鹏:“都是李坊正愿意听劝,才会积极带领大家伙铲雪有功,若李坊正你不信,我就是说破天你也不去做,不是吗?”
“嘿嘿,那也是沾了贵人的光,不知贵人今日继续造访,有什么是小官能做的上的?”李昆鹏一脸狗腿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