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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到底怎么回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洒进病房，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宋南乔侧卧在病床上，脖颈处缠绕的纱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浅，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病房角落的单人沙发上，陆洐礼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架在他的膝头。他的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处理着公司那些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
偶尔，他会抬头看一眼病床上的宋南乔，确认她仍在安睡后，才重新埋首于工作中。
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和键盘敲击的声响。
陆洐礼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的存在让这间普通的病房莫名多了几分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陆洐礼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俯身看着沉睡的宋南乔。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陆洐礼迅速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奶奶”二字时，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他快步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接通了电话。
“洐礼啊，你和南乔今晚有空吗？回老宅吃个饭吧，我让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电话那头，陆老夫人慈祥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
陆洐礼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奶奶，南乔她……现在在医院。”
“什么？”陆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提高，“怎么回事？南乔生病了？”
“不是生病，”陆洐礼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她的脖子被划伤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陆老夫人急促的询问：“严不严重？你们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奶奶，您别急，”陆洐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病房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什么叫没有生命危险？伤到脖子还不是大事？”陆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洐礼，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南乔怎么会伤到脖子？”
陆洐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事说来话长。您先别着急，南乔现在睡着了，等她醒了您再来看她也不迟。”
“不行，我这就过去。你们在市中心医院对吧？我让老陈备车。”陆老夫人果断地说完，没给陆洐礼再劝阻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陆洐礼握着手机，在走廊上站了片刻才返回病房。
推开门时，他发现宋南乔已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一只手轻轻触碰着脖子上的纱布。
“吵醒你了？”陆洐礼走到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宋南乔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本来就没睡熟。是谁的电话？”
“奶奶的。”陆洐礼把手机放回口袋，“她问我们今晚有没有空回老宅吃饭。”
宋南乔的眼睛微微睁大：“你告诉她我住院了？”
“嗯。”陆洐礼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瞒不住的，她坚持要来看你。”
宋南乔的手指绞紧了被单，眉头紧蹙：“她一定很担心吧？你怎么跟她说的？”
“就说你脖子被划伤了，没有生命危险。”陆洐礼如实回答，目光落在宋南乔脖颈处的纱布上，眼神暗了暗。
宋南乔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伤口：“等奶奶来了，你就说是我不小心划伤的，别提其他事情。”
陆洐礼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为什么撒谎？”
“这不是撒谎，只是不说那么详细。”宋南乔避开他的目光，“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但这是事实。”陆洐礼的声音变得强硬，“你受伤就是因为我。”
宋南乔猛地抬头：“陆洐礼，你非要这样吗？奶奶知道真相会很生气的，她不会管你到底为什么和林雅琴在一起，她只会觉得是你害了我，本来她心脏才做完手术不久，不能生气的。”
“所以我就要撒谎？”陆洐礼突然站起身，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知道当我看到林雅琴那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时，我是什么感觉吗？”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宋南乔怔怔地望着陆洐礼，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陆总此刻眼中竟带着几分脆弱和自责。
“我……”宋南乔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洐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宋南乔，我不会对奶奶撒谎，你受伤是因为我，我不能骗她。”
“可我担心奶奶心脏会不舒服。”宋南乔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陆洐礼的眼神柔和下来，他重新坐下，轻轻握住宋南乔的手：“不会的，之前医生说了，奶奶的身体恢复情况很好。”
陆洐礼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会和奶奶坦白，也会认错，总之你别想和我离婚。”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宋南乔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抬眼看向陆洐礼，发现他正专注地凝视着她，那双平日里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陆洐礼，我……”
“别说了，”陆洐礼打断她，声音低沉，“奶奶快到了，你好好休息，至于怎么解释，交给我就好，本来就是我的错。”
宋南乔想再争辩，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别说得太详细了，我怕奶奶听到了更担心。”
陆洐礼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睡会儿吧，等奶奶来了我叫你。”
宋南乔知道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顺从地闭上眼睛。
但她能感觉到陆洐礼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那视线如有实质，让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